第二日,沈放一早便启程去了孟县,与张思麒、方大宸二人招呼都未打一声。

午时,踏白军代理军使范二率领一千踏白,随沈放一起抵达圣泉寺军营。

踏白军旁若无人闯入军营,散发着凛凛杀气,即刻令军营内气氛紧张起来。

方大宸听闻喧嚣,从营帐中走出来,正好撞见范二,不由疑惑道:“范军使,你这是?”

范二一副欠揍又不能揍的屌样,咧开嘴道:“沈置制使吩咐俺来考核一番将士们,说马上要进攻寿阳县了,看看将士们长本事了没?”

方大宸马上嗅出了一分异样,不再搭话,可从军帐内跟出来的张思麒却气愤道:“我军营将士怎会轮到你来考核?你眼里还有我张思麒么?”

范二嘿嘿一笑:“俺眼里只有拳头!”

范二一拳将完颜活女帐下第一猛将忽鲁打死,是传遍了军营的谈资。

“你!”

张思麒只说了个你字,便被范二一把搂着。

范二又是嘿嘿笑,贴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张统制,俺给你透个底吧。俺眼里只有俺头儿沈放,要是谁坏了他大事,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张思麒哪会想到范二竟然搂着他肩膀,正想挣脱,却发现范二的手臂像一块铁疙瘩一般硬。

范二的手臂硬,话显然更硬,看这架势是兴师问罪来了。

偏偏这个大愣子一根筋,张思麒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心里竟然发咻。

范二“挟持”着张思麒来到军营校场,发现校场已站满了一排排,密密匝匝的踏白军士兵。

沈放与岳飞并排站在校场中央,面无表情。

待张思麒和方大宸来到了校场,沈放才宣布:“西军六千余将士与十万金人铁骑鏖战二十日,方才驱散金铁骑,守住了真定城。”

“如今山西的局势更为艰巨,将士们面临着更大的压力。沈某人专程赶来,为的是考核将士,迎击金军。”

“岳飞,你去将军营所有士兵叫来,接受踏白军考核。”

岳飞领命,即刻令鼓手击鼓集合。

数千圣泉寺军营将士陆续进来校场,与整整齐齐的踏白军相比,纪律松散,表情嘻哈,其中不乏哈欠连连者。

范二见此,大怒:“你们这帮腌臜货,给你们半息时间换衣甲,整理仪容,迟了军法伺候!”

众士兵没有回应,都看着张思麒。

方大宸跳了出来大骂:“都聋了吗?没听见范军使的话?滚回去!”

士兵们这才一窝蜂跑回营房。

范二大喝:“刀手听令,把守校场口,逾时未至者,斩!”

踏白军阵中出列百余刀手,左右守住校场口。

方大宸不由大惊失色:“范军使,使不得呀,士兵们去时可不知道有严令啊!”

“嘿嘿,金人会给他们半息时间备战吗?我范二对他们已算仁慈了。”

方大宸紧忙望向张思麒,张思麒面色铁青,一声不吭。

说话间,士兵陆续回归,见了校场口两排刀手凶神恶煞模样,不禁加快了脚步。

“集合时间已到,刀手听令,逾时者斩!”

校场口刀手马上将仍在校场外漫步的十余士兵按倒,手起刀落,十几颗头颅滚了一地。

沈放开口,声音不大:“令行禁止乃行军作战第一要务,接下来的考核会更艰难,尔等须全力以赴!放心,仅是考核,不会再杀头了。”

士兵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已被校场口那血腥的一幕吓懵了,血是最好的警告。

范二公布了考核项目,分刀枪盾阵攻防,弓弩射击,野外步骑行军等几个项目。

一队队士兵紧张的出了校场,他们没想到陪练的对手竟然是踏白军,踏白是什么角色他们能不知道吗?

这摆明了是来受虐遭罪来了。

“张统制,我听闻岳飞已订立军制和训练大纲,今日我也不用踏白的法子考核你们这些士兵,就用你们自己订的规矩来,超标准完成者给赏,合格者不赏不罚,不合格者依全军受罚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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