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笑道:“看来两位小兄弟犹在梦中,待我叫醒两位。说实话,之前我能胜两位,是因为我向天借了一样东西,向地借了一样东西,又向两位借了一样东西。向天借的是太阳的一抹强光,向地借的是路边的几棵大树,向两位借的是你们的一丝大意。两位回想一下,当初两位冲我杀来时,我马术不精,不敢与两位骑战,故弃马逃进了路边的林子。林子里,树木密匝、地势坑洼,两位策马追不进去、张弓射不得我,只能下马来战。接着伏罗追上我,他力大出枪生猛,我力弱不敢用剑接,只能绕树而走。那地方林密,伏罗枪杆子长,舞枪招式受限,回势也慢,硬是刺不着我。待休利追上来,见我东躲西闪,不敢招架,便是轻敌大意,竞然驻足观望,没有上前与伏罗合力围堵我,是不是?接着我从两棵树中间踅过,挥剑斜刺休利,休利急忙闪身,方起式挥刀劈向我,我抽剑向侧边躲,还未躲开时,伏罗追上来,挥枪直刺我胸前。那时我肝胆俱裂,眼见躲不过两位的一刀一枪,便挥剑上扬,准备掷向伏罗,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那曾想老天帮忙,一抹阳光射到我的剑身,正好反射到伏罗的双眼上,当时伏罗身法一滞,枪锋竞被我退身躲过。谁知喜上加喜,紧接着休利那劈头一刀,竞劈在了伏罗的长枪之上,那力量大呵,生生把伏罗的长枪打落在地上。此时休利刀势已老,弓腰倾身,侧后照门大开,被我趁机挥剑架住脖子,同时长剑一推,剑锋直顶伏罗小腹。这样一来,我手中铁剑进可刺伏罗,退可伤休利,是不是就把你们两位制住了?”
阿虎以手加额,说道:“先生高才,胆识过人,间不容发之际,能够气定神闲,凭借天地造化之机,克敌制胜。不过,在下两位兄弟险些害了先生性命,好险,好险!”
元稚笑道:“不打不相识,足下不必懊恼。”
休利说道:“惭愧之极!不管怎么说,被先生一招制服,足见我学艺不精。”
伏罗则哈哈一笑,说道:“经先生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大哥平时叫我吃的酒肉,并没有跑到别处,仍在我肚子里,真舒坦。不过,先生刚才说的弃马、绕树、阳光那些东西,我倒想学。”
元稚笑道:“好说,好说。”
阿虎说道:“先生远道而来,被我等兄弟相扰多时,想也累了,请移驾卫氏货栈,好生休息。”
元稚并不拒绝,随声而应。阿虎结了酒钱,一行五人回到了卫氏货栈。货栈内虽客商云集,然并不局促,账房老儿见是阿虎所请之客,也不多言,径直安排元稚住进上房一间,茶水瓜果供奉不缺。元稚那匹瘦马,自有休利照料不提。
说话过了申时,阿虎来到大掌柜房中,说道:“请大掌柜差遣?”
大掌柜说道:“家主来信,言北地边境动荡,鲜卑诸部有南侵之意,安邑卫氏应朝廷之征,筹备粮草马匹送往雁门,以资军需。你可愿往?”
阿虎答道:“蒙大掌柜信任,阿虎此行义不容辞!”
大掌柜笑道:“好,好!我信任你并不重要,只是家主托付之重,切不可辜负。此间货栈正有良马二十匹,你点护卫二十人,后天出发。先行南下平阳城,等候安邑粮草车队到来,即行护送到雁门郡阴馆城,交割粮草马匹完毕后,你等二十人即行返回离石城复命。”
阿虎称诺退出,旋即来到后院,检点货栈护卫二十人,安排次日行动诸事完毕后,又置办酒肉果品,来到元稚房间。看见元稚正在指点阿狗写字,阿虎笑道:“阿狗,何以叨扰先生?”
元稚笑道:“不妨事,令弟天资聪慧,与之对答,畅意舒怀,如饮醇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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