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笑道:“白瓷得之不易,三七分账不保本,五五分账如何?”

毕岚骂道:“你休哄赚咱家!”又道:“算了,想来辽北也不容易,那就四六分账,天子六分,辽北四分,再不能改了!”

元稚大喜,进酒给毕岚,毕岚却道:“咱家此行大事已了,累了,不喝了!回头啊,咱家从洛阳给两位送来一些贡酒,那才真叫酒呢!”

次日,卫猛、元稚陪着毕岚,又到鱼梁县,参观鱼梁瓷场。毕岚看完三座分室龙窑,大喜,说道:“不想元太守文治武功,竟然还懂得烧瓷,看来在百工杂学方面,咱家与元太守可称一类人啦。”言罢,令人捧来两轴图纸,说道:“此乃翻车渴乌和天禄虾蟆的图样,两位可送到咸平县百工学堂,若有用处,也是咱家的造化。”

又过一日,刚回咸平城,毕岚即辞行,径回洛阳。卫猛遂令苟隆押运百余件各色白瓷器,护送毕岚到幽州蓟城,方率部回归。元稚则急招瓷工、窑工,研究上釉刻印之术,赶制各色鱼梁白瓷。

且说毕岚往返一路招摇,闹得天下都知天子送熹平拓本到辽北,一些官僚士子一时五味杂陈,一方面歌颂天子弘扬圣教、开化蛮夷,另一方面又猜忌辽北彻底倒向了宦官势力。而幽州刺史朱龟则即令解禁长洲海盐,太平关市里,辽东郡各豪强大商又纷纷开市,且比往时要活跃三分。

与此同时,鲜卑人那里,则又分两个景象,一个是在饶乐关市和太平关市里,各色鲜卑商队络绎不绝,一个是在上谷、渔阳的边境上,鲜卑东道诸部与汉军、乌桓人打不可开交。

白雀突然遣人来报:独孤雁忧思赫罗,卧病不起。卫猛遂辞元稚,与冯祝、阳赞、鱼松急回长乐县。乃到长乐县,已是十一月中。

及见独孤雁,果见病在床榻,神态萎顿,形容削瘦。卫猛百般抚慰,然独孤雁病在心里,无言相对。冯况用尽汤药,却不见好。卫猛大急,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元稚从咸平来。卫猛急忙出去迎接,见元稚还带着一位高瘦挺拔的异域僧人。

经元稚介绍,原来这位僧人叫支娄迦谶,乃月支国高僧,于延熹十年东游洛阳弘扬佛法,人称支谶法师。自熹平七年五月间卫猛遣人到洛阳寻访释家大德,经过一年多的反复交涉,支谶法师终于起行到辽北,刚一到咸平,闻知独孤雁卧病不起,即称其有大乘佛经《般若道行经》十卷,主讲性自空,可解独孤雁之忧、治独孤雁之病。元稚遂与其同来长乐城。

卫猛见支谶汉语流畅,知是博学之士,遂延入内闱,请与独孤雁治病。却见支谶看过独孤雁后,不施汤药,只是一味颂经。卫猛见状又急,却被冯祝劝住。如是近一个月,期间独孤雁神色渐起,先是不拒冯祝汤药,后是渐进水米,慢慢地竟然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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