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永琪狼狈的爬了进去,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奇的打量着这里。

这宫殿没有主位,里面只有一个答应,显得荒凉没有人气。

永琪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躲雨,正发愁怎么走,就听到一个女声。

“五阿哥,你怎么在这?”

模样清秀,梳着两把头,身穿苍色领口绣碎花宫女服,举着一把伞的女子讶异道,语气充满了惊喜。

永琪谨慎的后退一步,“你是何人?”

从哪冒出来的人,竟然还认识他。

叶心连忙行礼,眼含热泪道:“奴婢叶心见过五阿哥。”

“叶心?”永琪没听过这个名字,对这个一眼就认出他的女子时刻保留着警惕之心。

皇额娘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心用袖口擦了擦泪,笑道:“五阿哥不认识奴婢,奴婢却是识得您的。转眼间,您都长那么大了。”

“小主儿要是见了您,必定欢喜不已。”

永琪白嫩嫩的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您家小主儿,是海答应吗?”

叶心一愣,永琪的语气虽温和,但太过冷淡了,仿佛提及的,并不是他有着血脉相连的母亲。

“是的,奴婢从潜邸时就跟着小主儿了,”叶心没想太多,以为是从未见过面,导致他对主儿不熟悉,“五阿哥是来见小主儿的吗?”

永琪呼了口气,四哥说他的生母不是皇额娘,而是延禧宫的一个小小的答应,跟三阿哥的额娘纯嫔一样,被皇阿玛下旨禁足宫殿里。

至于其他的,四哥也不清楚了。

而这次来,他是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既然你与海答应是潜邸时的情份,那你必定知道我的身世?我到底是不是皇额娘的孩子。”

即使知晓希望渺茫,永琪还是道。

叶心张了张嘴,眼里充满着迟疑,原来五阿哥还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清楚要不要告知五阿哥真相,难道要说他不是皇后的亲生孩子,他的亲生母亲是个罪人,犯下大错,已经成了个疯子吗。

叶心不想如此贬低海兰,但知道这事是瞒不过去的。

她举着伞,叹了口气,“这会雨小了些,天也凉了,五阿哥不如随奴婢去屋子里坐坐。”

见永琪不肯移动,她语气更加温柔,“事情缘由太过复杂,若是细细讲来,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奴婢生病了事小,五阿哥身份尊贵,别着了寒。”

永琪这才同意随她前往。

给五阿哥上了杯热茶,叶心开始讲述了往事,其间也替海兰说了不少好话。

永琪终于知道了一切,等叶心说完,他放下茶杯,提出了告辞,“我知道了,时候不早,我要离开了。”

叶心神色茫然片刻,“五阿哥,你不去看看小主儿吗?”

怎么会如此,哪有孩子不对自己的母亲感到好奇的,她本来以为五阿哥这次前来,是心里还念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才背着皇后跑到延禧宫来的。

永琪的语气格外轻描淡写,“我为何要去看她?”

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真相,永琪所剩无几的愧疚瞬间消失不见,自然也就不打算再跑一趟了。

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皇额娘她们会担心的。

“小主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这未免太过狠心了,”叶心见永琪一刻也不多留的样子,急得语无伦次道:“小主儿是历经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把您生了下来,我知您怨她,可她就算有天大的错,也是你的生母,奴婢求求你,去看她一眼吧。”

永琪皱眉,即便叶心说了海兰很多的好话,可给他的感觉都是空洞洞的。

从她的话语中,事实的真相是海兰与纯嫔谋害了先皇后的孩子,这样一个人,如何与叶心口中蕙质兰心,与世无争的海兰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上书房的课不是白上的,以及,他一开始来这延禧宫,就没打算认母,在他心里,只承认阿初和慧额娘才是他的母亲。

旁的人,与他无关。

永琪的确因四阿哥的话感到过羞愧,他担心他不想认生母,若是显得太过凉薄,皇额娘会怎么看他?

且他内心深处更怕的,是阿初亲口说出他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这句话,比起这样,他更愿意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事实,起码伤害不会那么大。

“天理昭彰,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这是咎由自取。”永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无动于衷道。

叶心苦笑,“奴婢知主儿做错了事,可一切都是有缘由的,若不是当初翊坤宫的那位,你和小主不会经历如此多磨难,遭遇母子分离之痛。”

“奴婢求您了,这些年她被日日灌下那汤药,眼看大限将至,看在主儿时日无多的份上,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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