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院试过后,你走的急了,不曾晓得那提学圈了你的卷子,填作第十一名。”

“如今你已经是生员了,有了见官不拜之权!”

“如此,也须谢过令尹大人栽培!”

张顺拜都拜一半了,如何肯收回去?

于是,又胡乱找个理由,拜他一拜,倒喜得那李春鲸合不拢嘴。

这时候,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纷纷夸奖道:“新科状元倒是个不忘本的,识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张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之中倒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或忧或喜,或羡慕,或嫉妒,不一而足。

张顺不由冷笑一声,转身介绍道:“令尹大人,这位唤作徐彦琦,乃是与我同年的进士。”

“因为不耐烦兵部铨选,所以跟了我,欲在马上搏一个功名出来。”

“这位赵玄坛,乃是三科武举出身,例不试用,也随了我准备搏一个出身。”

“至于其他几人,也都是武举乡试出身。”

“不耐烦重头来过,一并跟了我。”

“啊?”李春鲸一听张顺这话,不由大吃一惊,更对他刮目相待。

你道为何?

原来当初张顺得了朱由检的准许以后,便利用自己在武士子中的威望,竭力拉拢落第之人。

那徐彦琦虽然中了进士,却排名第三十一名,榜上倒数第二,赐试百户出身。

他自己琢磨了半天,觉得若是熬资历,这辈子没了出头之日,便第一个投到了张顺麾下。

赵玄坛作为“倒梁”的主力,在科举舞弊案中上蹿下跳,本待博得幕后主使之人的青睐。

不曾想因为此事获得了朱由检的高度关注,倒让幕后主使不敢暴露了身份,只好安排他去张顺麾下做事。

直把他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干脆死心塌地的跟了张顺了事。

至于其他十来个武举子,受到了明代“武会试不过,需要从头考起”这一规定的暴打,又思及“武举考试几与选家丁无异”,干脆也投了张顺。

如今一来二去,就募得十多个家丁。

刚巧天气转寒,运河已经开始结冰。

张顺一干人等趁着河道封道之前,赶快顺河南下,一路赶回了砀山。

正所谓:人抬人高,水抬船高。

那李春鲸一听张顺居然招募了一个武进士,一个三科武举和十多个武举人,不由高看了他许多。

而跟着张顺来的这一帮子人,一听说张顺已经考过了院试,成了生员,又受到了当地官吏、士绅的迎接,遂也与有荣焉。

一时间宾主尽欢,众人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幸好李春鲸多备了一些食材,不然还喂不饱这些大肚汉。

酒酣耳热之际,张顺敞开了胸怀,露出一片雪花似的净肉,来到李春鲸跟前,细说自己的主张。

第一条,骑大马,着战袍,夸官三日。

第二条,募壮士,练家丁,即日赴任。

第三条,讨田地,雇佃户,恩养士卒。

前两条倒还好说,李春鲸都能做主,即使他做不了主,还能帮助沟通。

但是,第三条就有点麻烦了。

依照惯例,武将要给养廉田土。

“内外镇守官,朝廷重托。俱准以水旱田各十顷,副总兵半之。分守、监枪、游击各旱田十顷。守备半之,免其征税,其余自愿巅种者,照例起科。”

“原无者各给水田一顷,永为养廉之例。”

也就说,照例朝廷应当拨付给张顺旱田十顷,水田一顷,拢共一千一百亩田地。

岁入约三千石,约合二三千两白银。

也就说光这些收入,就足够他养活手底下这一百名家丁了。

当然,这事儿李春鲸做不了主,但是少不了他去和卫所、兵备道交涉,保证张顺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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