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嬷嬷来,方才一直不出声的宋森雪问道:“杜嬷嬷,眼下父亲的丧事才是府中顶要紧的大事,你老人家这般慌张,难不成是父亲灵堂出了岔子?”
杜嬷嬷噗通跪倒,磕头回话:“老夫人,大奶奶!原先帮国公爷入殓的不尽心,连公爷的棺材都未曾钉好,方才抬棺匠要抬棺材,棺材盖都掉了。”
“来咱们府中做法事的弘法大师正好撞见,大师说了,这是公爷亡魂不宁,须得诵念七七四十九日为公爷做法事。”
老夫人的脸色霎时间难看的要命,然而此事尚未结束。
宋森雪开口拱火:“……孙女记得,当时为父亲入殓的时候,是祖母全程盯着的,怎么还会出这样的差错?”
“祖母您难道……”她以帕掩口,惊诧又伤心地看着自家祖母。
宋楚氏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母亲,难道您是故意不给公爷盖棺,想让公爷不能入土为安吗?”
“若是如此,儿媳倒要去请族人,开祠堂,与母亲说个长短是非了!”
外祖家乃是巨贾,母亲嫁来庆国公府时带着大批嫁妆为当时犯事的庆国公府解了燃眉之急,不然也不能在祖母跟前如此腰杆笔直。
前世若不是为了她,母亲当真是不必委曲求全的。
庆国公老夫人见宋楚氏态度坚持,脸色颇为难看,张口要骂,想到宋楚氏身后的楚家,只得忍气吞声:“此事是我当时身子不爽,留了疏忽,但也是那些人办事不用心。”
“不过,昭儿的遗体实在是不能多留,谁也说不准那症候会不会传染,森雪自幼体弱,若是染上,只怕不好。”
“至于法事超度,等到将昭儿下葬,在那大觉寺多出些香油钱也就算了。”
宋楚氏并不知婆家筹谋,一时间当真犹豫起来。
“孙女听说……若是染病之人怕传染,大都是火化的,咱们这般胡乱埋葬,若是被外人知道,只怕不妙,不如便火葬如何?”
宋森雪细声细气开口:“横竖父亲棺椁未钉,已惊扰亡魂,也不多这一件。”
眼见自家婆母就要被自己女孩气得暴跳如雷,宋楚氏连忙出面打圆场:“森雪年纪小不懂事,母亲莫要怪罪,不过母亲说得也有理,但·在下葬之前,咱们总得把公爷的棺材钉死了。”
“杜嬷嬷。”宋楚氏唤人,“去让人将公爷棺材钉死,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杜嬷嬷领命而去,庆国公老夫人看得心焦。
昭儿是假死又不是真死,若是钉死棺材,昭儿还怎么从棺材里出来?
宋森雪将自家祖母神情尽收眼底,佯装不知,推说身子不爽便径直离去。
她与芙朱刚回院子,门口守着的采买丫鬟便凑上来。
“四姑娘,昨日府门口那对母女,仿佛被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领走别住了!”
宋森雪不以为意。
那外室的事情,自己祖母本就知晓,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让那对母女流落在外。
如今不曾把人接纳,无非是因自己昨日闹了一场,老太太不舍得直接撕破脸皮罢了。
她脱下沾满雪珠子的大氅,问道:“昨日那少年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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