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当即回话:“那小郎君自回兰芝院去了。”
宋森雪窝在软榻上吃着芙朱早就吩咐小厨房热着的燕窝羹,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漾开笑意:“去让厨房按我今日饭食,一模一样的也给那小郎君做一份,若是他问起来,就说是他昨晚守夜的酬劳。”
芙朱虽觉得奇怪,但做丫鬟的不必置喙主子,便吩咐小丫鬟去办。
待她回来,宋森雪又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些:“今晚你与……说……到时候去……找我。”
吩咐完毕,芙朱看向宋森雪的目光变得犹豫,她轻声道:“奴婢本不该多嘴,但如今冬日冷寒,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
宋森雪恍若未闻,自顾自又吃了勺燕窝:“你只管按我吩咐去做就是,余下的,我自有分寸。”
见她心意已决,芙朱也只得应是。
冬日的天黑沉得快,宋森雪回来时还未用午食,转眼间,花窗外便黑沉沉一片,夜间风雪更大,宋森雪用过饭,披着风氅,立在门前看了暗沉前路片刻,便独自提着风灯奔入夜色中。
她向灵堂而去,刚到院门前,便听得内里叮叮当当一阵响,紧接着便是怒骂。
“蠢才!蠢才!怎么做的事,竟让人将棺材钉死,是要杀了爷吗?”
宋森雪顿住脚步,暗暗冷笑。
她这父亲虽是假死,却仍旧好吃好喝供着,听声音,还中气十足得很呢。
宋森雪低头遮掩去讥讽神情,迈步向内走去。
“……父亲?您,您没死吗?”她立在门前,“恰到好处”地带上惊讶与伤心,“您既然未死,为何要瞒着我与母亲?您可知道母亲有多伤心?”
“此事我要告诉母亲!”她撂下话,转身便跑,却有意放慢脚步。
自己这父亲闹出这假死之戏又让外室叩门,为的不过是让自己母亲白白给他养孩子收拾烂摊子。
既然如此,在事成之前,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番筹谋。
哪怕是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可以。
而她要做的很简单……
宋森雪脚步略作停顿,下一瞬,就被人从身后重重按进雪地里,激起雪沫飞散,那盏曾是庆国公亲手制作的风灯被甩飞出去老远,里头的烛光闪烁片刻,旋即湮灭。
庆国公满是阴鸷的脸出现在宋森雪面前,他蹲下身伸手掐住宋森雪的脸:“森雪,父亲有要紧事要做,才瞒着你跟你娘,今晚的事情,你只当没看见,好不好?”
宋森雪暗自掐住自己的手,逼出几滴眼泪,她胡乱摇头:“父亲,母亲痴等您,为此缠绵病榻。”
“做女儿的,实在不忍心看着母亲如此痛苦……”
庆国公不耐地啧了一声:“到底是流着商户血的女子,低贱不说,见识也短。”
他把宋森雪的脸一把甩开,站起身,摆摆手拍干净雪沫:“把她嘴堵上,丢进井里淹死,明日你们就跟老太太说,是楚氏没能管好后宅。”
按着宋森雪的两人得令,当即拖着宋森雪就要往水井那处走。
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奔出一道身影,迅疾如风,一把将宋森雪从贼人怀中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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