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就要枯坐一宿,钱老大人熬得是满眼血丝,钱忠涛担心父亲年事已高,不禁出言提醒,“爹,虽然此事事关重大,但也不急于一时,您先去歇歇吧,还有儿子在呢。”
“唉……”钱琛长叹一声,呼出一口浊气,抿了抿嘴,半晌才继续说道,“儿啊……”
“在。”钱忠涛不知父亲为何显得如此摇摆不定。
“若是……若是李氏姊弟诈降……”钱琛咬着后槽牙磨出来这么几个字,惊得钱忠涛一个猛子窜了起来。
“爹!您说什么!您说他们!他们是!”
钱琛见儿子毫无城府的样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你坐下!急什么!我是说……如果……”
“爹……这种事哪有如果的……”钱忠涛宛若嚼了黄莲一般,苦艮的舌根发麻,唇舌都不听了使唤,“若是他们两个也是郑兴的手下,假意诈降骗开东华门,将来圣上出了什么事,咱们钱家可是头号的罪臣啊……”
“唉……”钱琛摆了摆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钱忠涛自知自己这脑子十个加在一起也顶不上钱老爹一个,只得盼着父亲早日想清楚些,为自己指条明路。
钱家父子还在纠结这头大的消息,李家已经迎来了圣上的第三波训斥。
这钱、李两家私斗之事第二日便传遍了街头巷尾,李家的名声本就让两个孩子败的一塌糊涂,如今更是成了全城的笑柄,弹劾李宏图治家不严的奏章也是越攒越多。
坊间有人为李家做了首打油诗,笑道:时人都叹伤仲永,我笑李家有江郎,诗词歌赋皆不会,一顿棍棒烂在床。
李长治一边为弟弟擦着药油,一边叹气,“这下好了,郑兴还没造反,咱家倒是快反了天了。”
李久安趴在矮榻上,疼的呲牙列嘴,“轻些……轻些,阿姊,哎呦!”
李长治见弟弟疼成这副模样,又气又心疼,嗔道:“这钱师傅也真是的,都看出来你是做戏,怎么还下这么狠手。”
李久安吸着凉气还不忘为师傅开脱,“师傅那也是没办法,做的假了,只怕会被人看出来。也亏得师傅真心信我,不然若是他真的恼了,这后面的事也就不好办了。”
李长治提起薄被,为弟弟小心盖好,“这么说这东华门的事是说妥了?”
“都说妥了。”李久安小心的调整了下姿势,“照师傅的意思,就等圣上下旨宣布何日秋狝了,恐怕就要在圣上离京前几日动手了。”
“好。”李长治攥了攥拳,“那你好生歇着,其他的事,我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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