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寒手一颤，差点把杯子摔地上，赶紧把杯子放回去，“你把这个喝了吧，不是很烫了，喝完再睡。”顾寒没提让赵衍自己再去医务室，赵衍脸色很差，估计也没去医务室这个力气。　　赵衍拿过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光了，喝完赵衍的嘴唇总算是恢复了点血色，他看着顾寒，道了声谢，“谢谢。”赵衍的声音嘶哑的厉害，顾寒赶紧摇摇头，“没事，你继续睡吧，胡阳还没回来，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叫我，我去找孙老师，让她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赵衍又看了会儿顾寒，直到顾寒撑不住拿起水杯站起身来，他才又趴了回去。顾寒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教室，赵衍看着顾寒的背影，他突然想起来开学第一天那个上午，那双笑意盈盈的圆眼睛。　　顾寒脸皮实在薄，出了教室又后悔了，刚才跑那么快干嘛，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顾寒垂头丧脑的洗杯子，洗完了倒了杯热水，在教室外面又站了好一会儿，知道徐巧过来拍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捧着手里已经变得微热的水杯回了教室，赵衍还在睡着。　　整个下午，顾寒一大半时间都在晃神，还好下午的是语文课和阅读课，老师并没有注意到顾寒，徐巧碰了碰顾寒的手臂，“不是，我说你到底听没听我在说什么啊？”顾寒回过神，没想起来徐巧在说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徐巧，“不好意思，我刚飞了。”　　徐巧翻了个白眼，“你今天很不正常，平时都是我走神更多，你现在居然比我还厉害，我说话都听不到了，你想什么呢？”说完徐巧阴恻恻一笑，“嘿嘿，你不会是在想哪个男生吧？”　　顾寒闻言眼睛微微一跳，她握紧手里的笔，镇定的道，“想多了，我只爱你。”徐巧撅起嘴，“你少来，你爱我还不听我说话。说，喜欢谁了？我帮你出主意。”　　顾寒叹了口气，“巧巧，我觉得你应该在嘴巴旁边点颗痣，对对对，就是那儿。”徐巧往脸上指了指，拿出桌洞里的小镜子看了看，才明白顾寒在挤兑她，她哼了声，不理顾寒了。　　顾寒在草稿本上乱画了几笔，把纷飞的思绪拽了回来，还是先把卷子做了吧。　　顾寒好几次转过去跟胡阳说话的时候都看到赵衍还在趴着，她装作没看到，“顾寒，你今天有点活跃哦，平时都没跟我说几句话，哈哈，我还有点受宠若惊了。”顾寒不自然的笑了笑，“哦，那我以后不跟你讲话了，不惊着您老人家了。”胡阳赶紧认错，“别别别，我开玩笑，我荣幸，荣幸之至。”顾寒翻了个白眼，转了回去，再也没有转过来跟胡阳闲扯了。　　顾寒拍了拍脸，我靠，顾寒你这么不自然干嘛，想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下午放学了顾寒依然没有离开教室，徐巧叫她吃饭，顾寒说不饿，要赶作业，托徐巧帮忙带两个包子。徐巧走了之后，顾寒把早已经做完的卷子收进桌洞，想了想，还是拿出那本没看完的小说啃。　　看了一会儿，教室里人都走了，只剩顾寒和赵衍，顾寒转过去看着还在昏睡的赵衍，她伸手探了探赵衍的额头，不烫了，后面估计又发了汗干了，额头有点黏。顾寒放下心来，转回去继续看书。　　赵衍睡了一下午才醒过来，他睡得很沉，身边一切喧哗声都没把他吵醒，他醒过来的时候接近六点了，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赵衍活动活动被压麻的胳膊，把桌上的水喝完，一个漂亮的投篮扔进垃圾桶，才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顾寒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用手撑着头，她眼神无神，只是在发呆。　　她探了两次，赵衍已经没发烧了，顾寒就走了出来，在走廊上站着等。教室里只剩下她和赵衍，孤男寡女，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是有些人还是会有有色眼镜，没人敢惹赵衍，但是顾寒不一样，顾寒是女生，在流言里面，女生总是更被动的一方。　　流言有多可怕，顾寒是再熟悉不过了，小学的经历她现在都历历在目。顾寒不想让别人误会，也有点担心赵衍醒来后她会尴尬，顾寒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自在。　　赵衍站在教室后门，看着顾寒的背影，顾寒头发不长，刚刚够扎起一个马尾，穿着一件有点旧，在赵衍眼里土掉渣的短袖，下面一条洗的有点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倒是比较新。很平凡很普通很朴素的初中女生装扮，赵衍看了会儿，放轻脚步走了。　　顾寒回教室时，看到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了，赵衍不在座位上，顾寒坐回座位，把小说拿出来看，刚才她就没翻两页，现在总算能静下心来看了，顾寒看东西看的很入神，赵衍将一瓶酸奶放在顾寒面前的书堆旁边时，顾寒都没有发现，还沉浸在文字里面。　　赵衍换了身衣服，头上的短发还半湿着，见顾寒没注意到他，他松了口气，拨了拨头发，转身出了教室，往六班那边走。　　江乔站在六班走廊上喝酸奶，见赵衍过来，无奈笑道，“我操，我他妈刚还以为你尿急，跑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腿都要断了。”赵衍吃了一块江乔手里的饼干，“我饿了，我们去食堂买吃的。”　　江乔一口酸奶哽在喉咙，“衍哥，你玩我呢，放学你趴桌上睡觉，刚回来急匆匆洗个澡又跑出去，我说我们去食堂吃，你非要去小卖部买个酸奶又急匆匆跑回教室。”江乔无语，“是我他妈有病还是你有病？”　　赵衍点点头，揽过江乔的肩，把他往楼梯那边带，“我有病，我他妈有病，所以江大爷陪我这个病患去食堂吃点东西行不行，我他妈要饿死了，你有没有同情心？”江乔乐了，“同情心是什么东西，好吃吗？就算我没有同情心到衍哥这里也必须有啊，我对衍哥还用说，衍哥说吃啥绝无二话！”　　赵衍恶寒的抖了抖，“你他妈再这么叽叽歪歪，我废了你啊！”江乔收起无下限的谄媚脸，“衍哥，我是真的把你当大哥，你老是不信我。”赵衍笑了笑，“你不是初一扛把子嘛，这么牛逼，还认什么大哥。”　　江乔不干了，“这什么扛把子算什么，衍哥你要想当我们只有给你擦鞋了，衍哥低调，我他妈虽然浑，但是又不是不懂事，只要衍哥一句话，刀山火海不在怕！衍哥你就把我当你弟弟就行，也不奢求亲弟弟，干弟弟。”　　赵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我对这个学校不感兴趣，我也待不了多久，你这个朋友我赵衍认了，弟弟还是算了，兄弟，你要是我弟弟，我现在直接废了你，不会跟你逼逼一句。”　　江乔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