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五条好汉齐齐抢到那人跟前,当即单膝跪地,纳头就拜。他们张了张嘴,忽又面面相觑,开不了口。
来人白衣玉带,气质出众,是个年轻公子,正是冯立羽。他说道:“驸马爷。”
几人面上大喜,松了口气,原来他们刚才犹豫着不知该叫“冯小姐”还是“冯公子”。当即齐声拜见道:“驸马爷。”
冯立羽打量他们一遍,这几个正是之前在师玉儿手底救下来的乔松鹤、欧公亮、郑新贵和石氏兄弟。
冯立羽道:“你们伏在师玉儿的房间外面时,想必把我和她的对话都听了去,所以我的身份也瞒不过你们了。所幸几位都是我的老熟人,我也不怕让你们知道我就是冯莘。”
乔松鹤道:“驸马爷放心,你救过我们的性命,我们兄弟绝非恩将仇报之人,绝不会出卖驸马爷。”
欧公亮道:“我们从前就知道驸马爷你身负血海深仇要上京告御状,只恨不能相助。没想到现在又在京城相遇,驸马爷今后但有用得到我们几兄弟的地方,咱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立羽道:“嗯,几位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几位弄了两个太监到这片林子里来,是要做什么?”
郑新贵道:“驸马爷聪明绝顶,我们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气愤愤说,“这两个死太监仗势欺人,咱们假装民夫在那个工地上瞧得清清楚楚,心里气不过,就把他们绑了来,活埋了这两个阉人,给驸马爷出口恶气。”
冯立羽心中老大不以为然,这五个人都是弥勒教出身,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不顾后果。他摇头道:“我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这两个太监不能死,把他们放了吧。”
石老三道:“咱们杀两个太监,神不知鬼不觉,驸马爷不必担心牵连到你。”
冯立羽道:“不管牵不牵连,他们是宫里得用的人,得罪我只是小事,只怕公主那里不好交代。”
乔松鹤道:“冯……呃……公子,咱们还不敢请问,你怎么会被招为驸马的啊?公主没怀疑过你的身份?”
冯立羽道:“这件事说来话长,都是天意弄人。总之,我暂时要在驸马这个身份位置上混下去。至于公主……,其实你们也认识她。”
五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什么公主,而且这位公主好糊涂,嫁了个女人难道不知道?
冯立羽瞧出他们的疑惑,叹口气:“这位庒慎公主就是从前和我结伴同路上京的那位姓宫的姑娘。”
几个月前皇帝的一位公主擂台招驸马,那是诏告天下的大事,海内无人不知。只是乔松鹤等人做梦都没想到驸马爷是冯立羽,而公主居然是那位宫姑娘。原来他们竟然跟公主驸马从前就认识。五个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成亲这么久了,冯立羽这个“驸马爷”还没穿帮。那是公主早就知道“他”是谁啊,两个人在串戏。
这五人都不约而同想宫姑娘和冯小姐旧日情深,冯小姐到了京城,一定是没有办法扳倒庞太师府,所以找宫姑娘商议,两人想出这个假凤虚凰之计,冯小姐假扮冯立羽,借助驸马爷的身份来报仇雪恨。
郑新贵道:“驸马爷,这位宫姑娘,不,这位公主娘娘如此帮你,也不枉你们从前相识一场。”
冯立羽摇头道:“不,她还不知道是我。”顿一顿补充说,“暂时。”
郑新贵等人皆是一愕,公主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驸马的真实身份,而冯立羽明明认识公主就是那位宫姑娘又干嘛瞒着她呢,这太奇也怪哉了。
冯立羽转头看了一眼那边坑里的两个麻袋,说道:“请帮忙把那两位公公放出来吧。”
乔松鹤道:“是。”示意放人。
石氏兄弟走过去,把两只麻袋扛起来扔到地上,一解开袋口便钻出两颗头。
大小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淤血糊了满脸,两个人四只眼睛都肿起来,眼前只留一条缝。瞧出去一片模糊,只知道自己身边围了几个人。
冯立羽怕他们听出自己的声音,比了个手势,叫把他们送回工地。石氏兄弟又一次把麻袋口一束,将两个太监扛在肩膀上,拔腿就走。
冯立羽问乔松鹤等人道:“不知你们几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松鹤道:“我们今天找师玉儿那个贱人报仇不成,师玉儿那贱婢一定会找到我们斩草除根,我们最好暂时离开京师避一避风头。”
冯立羽道:“师玉儿化身成名妓李师师藏在‘富贵春梦’,可是弥勒教要在京城有什么举动?”
乔松鹤道:“驸马爷,咱们几个被逼叛教,已经和弥勒教没有关系了。虽然不能再得知教中秘事,但神教分坛据点众多,秘密教徒更是遍布三百六十行,我猜这‘富贵春梦’多半又是神教在京城的一个巢穴,那老鸨儿可能也是神教中人。师玉儿到了京城藏身其间,必然有什么谋划。”
这弥勒教本是邪魔外道,天下人都称之魔教,但乔松鹤等人既然是旧日教徒,口头习惯仍然不改,还是一口一个神教。
冯立羽点了点头道:“既然几位要暂时离开京城避祸,我倒推荐一个去处。那里师玉儿是绝对不会找到的。此去向北千里,霍山上有一座清风寨,寨主和二当家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以去那里避住。清风寨里还有一个你们的熟人,也许你们也愿意见见她。”
乔松鹤等奇道:“我们的熟人?是谁?”
“原来弥勒教的赏罚右使,陈灵儿。”
乔松鹤等人先是一惊,继而又感迷惑。弥勒教的赏罚左使便是师玉儿,赏罚右使却并不姓陈啊。
冯立羽道:“陈是她丈夫的姓,她嫁人之后自己改从夫姓,她本身没有姓氏,是个孤儿。她原本只是叫做‘灵儿’。”
乔松鹤道:“果然是她。她怎么会到了清风寨,又嫁给了谁?”
冯立羽道:“她的夫婿名叫陈恨竹,你们从前应该见过他一面。”
乔松鹤等人心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个人影,大概猜到了是谁,抱拳道:“多谢指点。驸马爷,你的仇家是当朝太师,庞府树大根深,只手遮天,仅凭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撼动。某等虽然不才,但懂得知恩图报。驸马爷将来如果需要用人,但有驱使,某等无不奉命。”
言毕,拱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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