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忙站起来称谢,又问道:“既然大人让我查的是府内的事情,可需要我亲自去入府探查吗?”
周又槿皱眉道:“若是安排你入府里去,必会让别人知道,如今我府里是我夫人管事,我不欲让她知道,也不想惊动府里别的人。”
唐毅道:“既如此,卑职会尽量在入府调查时不惊动府里的人。”
周又槿点了点头,指着庆保道:“如果能不惊动最好,若是实在需要入府里去,你可事先支会我的小厮庆保,由他来做安排。”唐毅忙应是。
到此时,他才把家里最近发生的那桩搭进两大一小、三条人命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道:“出事那天我不再府里,跟随陛下去了离宫,三日后才回的府。我直觉是有人故意挑我不在的日子下手做的这事,就是为了好湮灭证据、混淆视听,叫我回来以后想要调查也查无可查。”
唐毅道:“请大人恕罪,卑职有一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大胆的问,不必顾虑。”
“得罪了。大人,您对您家中的人应该都了解吧?您确定您那位通房幽兰姑娘肯定不是害死金瓶姑娘的凶手?卑职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幽兰姑娘做的,那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蠢了,不过内宅里的妇人,大多没有什么见识,一时冲动,出于妒嫉做出些害人害已的蠢事的,也不在少数。”
周又槿摇头道:“我确定不是幽兰下药害金瓶,幽兰服侍我多年,她是个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即使有这个心,她也没这个胆子。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那您夫人呢?会不会是夫人……”唐毅说的犹豫,但周又槿已经听出他的意思了,直接道:“我当初也曾怀疑过是我夫人设的这样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但是后来细想想又觉得不像。我夫人那个人没什么心机,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人,她想不出这样的计策。”
唐毅又问:“大人家中可有嫡子和其他庶子?”
周又槿道:“只有两个嫡出的女儿。”
“那大人可有兄弟?”
“我家兄弟四人,亲生的兄长已经过逝,下面两个弟弟都是庶出。三弟周又椿今年十五,四弟周又枳刚十三。两个月前,刚送了他们两个去云山书院读书。”
唐毅道:“卑职斗胆,想请教一下大人,若是现在大人有个什么不测,大人府上可有谁能承继家产与爵位呢?”
周又槿道:“我若无子死了,应该是我大哥的儿子瑞哥儿来承爵。他今年五月就九岁了。”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你是怀疑我大嫂想害我无子?”
唐毅恭敬道:“没有证据,卑职不敢随便怀疑。”
周又槿道:“你不必紧张,其实我也怀疑过我大嫂陈氏,大嫂这个人看着老实,其实颇有心机。还有我父亲身边的张姨娘,我三弟、四弟的生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件事肯定是我府里的人做的,无论是谁,我都不意外。即使是我的家人,想要害我的子嗣、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也容不下!这次的事我之所以要找你来彻查,就是想好了要一查到底,我的府邸就算不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至少也不能变成毒蛇窝!”他说完向庆保一扬手,说:“你把东西都交给唐大人。”
庆保连忙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两张折好的纸来,他分别打开两张纸给唐毅看,并告诉他道:“这两张纸,第一张纸上写的是我们府上和这件事有关的奴才的名字,和他们的差事。有两个人本来当晚应该在柴房外面看守幽兰姑娘的,结果他们见幽兰姑娘被捆着,就放心回去睡觉了,后来幽兰姑娘自尽了,二奶奶将他们责打了一顿,现在已经轰出府去,送到乡下庄子里了,我也将他们的名字都用红笔圈了起来。最下面一行人名,是那晚来给金瓶姑娘看病的大夫,和金瓶姑娘怀孕后,一直照顾她的妈妈和医婆。这第二张纸是五城兵马司副使的赵七爷写的一张文书,您凭这张文书可从五城兵马司调人过来帮您抓人,不过一次不能调的太多,不能超过十人,您也可以使用五城兵马司的大狱来审人关人,它们那里的捕快、仵作您也可以调来暂用。”
唐毅听他说完连忙把两张纸郑重装入荷包中帖身收好。周又槿嘱咐他道:“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另外,你审人时避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查什么,我要这张文书时可什么都没向赵七透露过。”
唐毅道:“大人放心,我不过留着以防万一,其实这件案子应该动用不到五城兵马司的。”
周又槿道:“那是最好。”他转头又对庆保道:“你再回府去取二百两银子给唐大人。查案子用钱的地方太多。”
唐毅道:“不用那么多,只要五十两银就够了,都要碎银子或是银票。”
周又槿先对庆保道:“二百两,把其中五十两兑成碎银子,其它一百五十两都要银票。”转头又对唐毅道:“你看着用,不够再找庆保拿,多出来的当你跑腿的辛苦钱了。”
唐毅连忙起身谢过了周又槿,又问道:“大人要我什么时候给您回复,可有期限?”
周又槿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但你也不要心急,仔细的查,把所有涉事的人都查尽了,我不想冤枉人,但也不想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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