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眼看悍将要骑马逃跑,刘策距离他尚有十步,心中思量,待到马儿提起速度,定然再难以追赶,因此刘策以手中朴刀投掷,割断了马儿一条后腿,使得马儿连同背上悍将,一同摔将下来,刘策在山中打猎,便时常以飞刀捕捉野兽,这等投掷技巧,虽不如刘冲,也是精准无误。
一击而中,趁着悍将不能自顾,刘策借着速度,山势起,蓄凝力,跃在半空,将身体调整至最佳,全力飞起一脚,踢在悍将腰间,再一拳击中悍将下颚,硬生生的将其击得飞起,逼回高顺阵中。
这悍将武艺不凡,跌倒在地面,作势爬起后还要厮斗,围在身旁的几个步卒,以刀枪胡乱刺在其胸口,抽出兵刃时,眼见这悍将胸口留着几个血窟窿,不甘心的缓缓躺倒在地上。
高顺一刀将其枭首,右手拎着血淋淋的脑袋,口中大喊道:“贼将已死!降者不杀!”
起先,悍将召集麾下,便是有心撤退,其后被高顺冲散,这混战之地,范围着实不大,高顺呼喊声响亮,手中头颅尚未闭上眼睛,其中多有血渍,然而,骑兵素知首领,一眼看去,便知是首领身死无错,靠高顺近的骑兵,更是亲眼看到首领被诛杀,半数骑兵开始四下逃窜,而余下半数,似因首领之死,激起了怒气,一招一式变得疯癫,不再顾忌防御,悍不畏死般反向冲击,倒是又让步卒间又起了一片混乱。
看着被步卒包围的骑兵,陡然增了一番气势,变得无畏无惧,刘策心中了然,这些人已抱了必死之志,便如同方才让出马儿想救首领的亲兵,他们在为逃跑的伙伴争取多一些时间。
这等决然心志,这等同僚情谊,非精兵不能渝,非悍将不能领。
战局已定,最边缘处的骑兵开始四散逃窜,没有骑兵,也无法追赶。
高顺望着无头躯体,握着头颅,道:“刘策,这人我们见过。”
刘策点了点头,道:“是,还请高将军勿要声张,稍后还请高将军与我同去问过。”
高顺没有再说话,亦是点头示以回应。
扭头看到身旁抛落的黄木大弓,刘策知此是已身死悍将的随身之物。
弯身捡起,入手之处只觉得沉重至极,怕是比寻常铁弓还要重些,心中暗暗称奇,手指触碰在弓弦之上,又觉严实紧绷。
果然是一口好弓。
脚尖点起散落的箭筒,刘策以手接住,拿出一支箭矢,下盘含腰立定,拈开弓弦,手臂向后拉开满弓,甫一松手,箭矢如流星赶月,没入一个奔跑几十丈远外的骑兵后背,骑兵应声坠地,刘策正要回身再寻箭矢,身侧有士卒双手捧着几支箭矢,以备刘策所用。
刘策凝目看去,记起这士卒正是方才高顺点名让随刘策离去的士卒之一,刘策也不言语,接过箭矢,接连开合几次,每一弓弦响起,便有一骑兵落地,端是箭无虚发,眼看身旁再无箭矢,刘策手臂也有些酸涩,旋即放下黄木大弓,在手中摩挲良久。
于这些骑兵坚志,刘策心中佩服,然而,既身处敌对,这般敬意也已是足够。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战场之上,没有亲疏,也容不得对敌人的些许悲悯。
眼见无法再逃脱,残余骑兵不再试图突围,向步卒反向冲阵,至落马身死,没有一人跪地乞降。
此战,敌袭三百骑兵,除却逃出的二三十骑,其余尽没于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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