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只手轻轻动了动随遇的头,让她以更舒服的姿态靠在他的怀里,随遇的身体微微一僵,可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廉缺正要上去抓住那人,岂料他吹了一声口哨,他周身突然聚集起一团又一团黑气。
北余目光一凝,心知他要逃跑,大喊:“锁住他!”
仙锁落地处,是黑气最浓处,是那人残留在地上的血迹,而他却不见了。
廉缺收起仙锁,有些尴尬,他看着北余问:“怎么办?”
他们已经在大雨下淋了很久了,再呆下去恐怕大家明天都要染上重度风寒“没事,先进去避雨。”
荆舟府邸一间屋内,东北角生着一堆火,照的整个屋子亮堂堂的。大家都把外衣架在火前靠着,贴身的衣服便自己用灵力烘干。
随遇和北余靠坐在一根大柱子边,他的不远处邢宴乖乖的在帮他烤衣服,屋子里他们只找到几个架子,不够他们用,北余便让给了他们,准备自己烤衣服,哪知道邢宴一声不吭的就抢过去了,他笑笑,没有说话。
北余将邢宴烤好的外衣搭在随遇身上,她垂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北余知道,她方才动用法阵,损耗了灵力,她不说,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井邪呆呆地坐在一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东隅的日子,他和北余朝夕相处,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秉性,可是他是却是杀了他师父的凶手,他告诉他,他所敬佩的师父,在利用他们做着与正道相背驰的事情,他告诉他,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如何恨他,他怎么能恨他!
别人或许不知道祁缘对北余的含义,可他知道,东隅的每一个弟子都知道,他们平时肆意的大师兄,每当到了沈习缘和祁缘的忌日,总是会跪在那里呆上一天,不吃也不喝,絮絮叨叨,说着东隅发生的事,渴望着有人能回应他一下。
太多的情绪夹在一起,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北余,他到底是东隅井邪还是荆舟向珩?
北余问随遇:“你感觉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随遇道:“已无大碍。”声音听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他知随遇性子,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将邢宴又烤好的一件外衣搭在她身上,随遇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道:“我有衣服了。”
说着就将外面那一件还给北余,北余按住她的手,将下滑的外衣往上提了提,“无事,你盖着吧,我离火近,不感觉冷。”
随遇蹙眉,无语反驳他这劣质的谎言,她想抽出手把外衣还给北余,却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她默默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北余见她不再反抗,笑了笑,挥手让大家都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放亮北余就醒了,他昨晚睡得极浅,如今他们在荆舟,四周都是未知数,保不齐周启云趁他们不注意又搞什么小动作,他注意一些也好,况且邢宴的伽罗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也不能掉以轻心。想到荆舟发生的这些事,他不得不感叹,周启云真是无所不知呀!
他轻手将盖在随遇身上的外衣往上拉了拉,又把邢宴盖在脸上的斗笠取了下来,一股霉味,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他推开门,外面的天刚放晴不久,院里有深深的积水,围绕在荆舟的黑气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日头刚刚升起,照着这在迷雾中的荆舟,感觉不太真实的样子。
他抬脚正打算走下去时,目光一紧,凝神细听,竟然有上百余修士往这方赶来,不过修为都不是特别高,究竟又在搞什么?
他刚转身,就撞上了随遇,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不过看样子也是发现了情况不对。
随遇问:“怎么回事?”
北余摇头,这群人身上的带的怨气极大,不知道是和他们有仇还是和荆舟有仇。
随遇放出神识感知,那群人来的特别快,就算他们现在撤出去,也会在荆舟街口与他们遇上,敌友不明,不知是不是周启云的另一个把戏。
井邪,廉缺也感知到了动静,叫上邢宴匆忙出来。
廉缺出的急,一脚踏进院里的积水,溅的井邪一身的脏水。
井邪,“……”
他无地自容,连忙道歉:“对不起呀井邪。”
北余拍了下他的脑袋,训斥他,“能不能看着点路,毛毛躁躁的。”
“我……”
他话还没说完,府邸便涌入一大群人,院里空间不够,一些人便在外面站着,他们身上都穿着雪浪金袍,袍上绣的是荆舟特有的曳草家纹。
这群人都是荆舟弟子!
他们看见井邪,面色大喜,“向师兄!”
井邪愣住,嘴唇微张开,想说话,不晓得说什么。再见同门,明明该很开心,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心慌呢?荆舟早就散了,他们如今聚在这里,还都穿着荆舟的家服,是干什么?找北余兴师问罪?
那群人见井邪没反应,又看着旁边的随遇,廉缺和邢宴,都不认识,也不是要找之人,目光转向北余,纷纷都拔出了剑,一人啐道:“北余,你化名唐溢书,入我荆舟,杀害我们家主,如今又把向师兄抓去,如此狠毒,你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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