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笑道:“你怎么知道上次我不是刻意来你的?”
“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你费心吗?”
向初又笑了,摇了摇头,递上金丹道:“你还是先服了它吧,否则别说伤口愈合了,寒气入肺腑,你可就活不长了。”
纸笺仍是怀疑地看着他。
“行吧。”向初把金丹收回一个小盒子道,“我们好好聊聊。”他说完,手中忽然生出一团黑气,那黑气深入潭底,竟将铁笼从水里抬起。
潭水哗啦啦落下,那铁笼已被送至岸边。
向初从水里起身,飞至岸边坐下道:“咱们这样说,你也好受些。”他说着手一挥,灯盏落在他二人之间,火光瞬间放大,就像是支了个火堆。
是夜,残月高悬,星辉淡然。
摇州府内院书房大门紧闭,正北方向的墙上挂着一幅洒金山川图,沉抒立于挂画前,左手捏诀,右手化掌,两手上分别浮现蓝色灵力和金色火焰。两种颜色一齐向挂画飞去,在画心形成双鱼斥向图,扭转了画上山河。
“咔嚓。”画边的白玉墙上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沉抒推开玉门,下了石阶又拐了几个弯,走进了一方暗室。
“殿下。”暗室里站了一个黑衣蒙面之人。
“三哥提前回来,你为什么没和我说。”云祁盯着那黑衣人,撩起衣服坐在了几案后。
黑衣人立刻跪下拱手道,“殿下恕罪,三殿下此番行事实为突然,他从伏空城突然离开,属下当时只想查清原由,便只送书信回来通报,自己留在伏空城,没想到摇州府竟出了这样的事,连累殿下。请殿下责罚。”
“起来,我说过,你不需要跪我。”沉抒道:“你不必自责,你在那边探到了什么消息?”
“谢殿下。”黑衣人起身道:“主要还是有两件事。一件是明年二月去取屠苏泉之事,原本轮到了四殿下,但听闻,四殿下的夫人似乎怀孕了,城主与四殿下发生了争吵,因此顺延一位,将取泉一事交给了五殿下。”
沉抒笑了笑:“那三哥心中定然不快。”
金乌一族如今孙子辈的一共七个,其中老三跟老五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二人从小争到大,近年来彻底翻了脸。
妖帝自神州结界落下后的第二年,便进入了轮生劫。屠苏泉则是可以另妖帝渡劫重生的神药,要连取九年,今年便是第九年,最后一年的最后一滴泉水是最为重要的,如此大功被老五抢了,符宸亭定然不快。
“这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是是关于人族族长的小女儿的,城主让几位殿下自己商讨,他们都投票说是要按照从大到小顺序来,这最大的自然是云祁小公子,因此三殿下当时就气走了。”
沉抒捋了捋袖子道:“怪不得三哥气冲冲地过来。”
血限之事,他不知其他世家子弟是怎么想的,但对于争权夺利的王族来说,绝非是一件好事。
始终得一个被封印了灵力的人族在身后跟着,那便意味着,你多了一个把柄。抓住了他,便等于抓住了你的行踪。
当年妖帝为了掌控子孙,要求王族弟子每人都需有一个血限人。结果与那些个人族处的好的,便是左膀右臂。处的不好的,就如符宸亭一般,直接将那人折磨死了。
妖帝入劫后,神州原土便由他的第三个儿子宿苍坐镇。这宿苍也是京都伏空城的城主。
宿苍一向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亲儿子老四,倒是很重视行事作风跟他相符的老三符宸亭。如今符宸亭算是如日中天。
沉抒用指关节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道:“此番辛苦你了。你歇息几日,再去查查我府内一个叫向初的守卫。”
“是。”那人抱拳,隐身在了黑暗里。
“我其实真没想到沉抒会把云祁失踪的原因归结于你身上,以我对他两年的观察来看,他也不像这样的人啊。”向初靠在铁笼上自顾自道。
纸笺烘着那团火,身上稍微暖和了些。她看着那火心道:若不是我去问了云祁父亲是谁,这事或许真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事说起来长不长短不短。”向初看着火光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笼沙江,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他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抿起了一丝笑,与之前那些或多或少都带着无奈的笑不同,这一笑倒似发自肺腑的。
“那里挺好的,天高水长,泷沙江世世代代向南流,流了有多久,我的祖辈们就在那里生活了多久。”
“我少年的时候发生了檀盟之战。那时,伏空一族征兵征到了泷沙江。我们不愿,就跟符宸亭起了矛盾,符宸亭抓走了我爹娘,我爷爷就带着人连夜袭击了驻扎在笼沙的兵,同我爹娘里应外合,把那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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