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垂头看地毯,眉峰蹙起,像是完全没被娇娇方才的话给吓到,神态表情挑不出一丝漏洞。
糟糕!
娇娇大呼不妙,那不是谢然进来前掉了出去的那颗吗?
她藏在薄被下拽着葡萄盘的手微微一紧。
谢然这才想起来问一下为什么这个时间娇娇会在这里,“对了,你今晚怎么上了暖阁来?”
娇娇:吃葡萄快活啊。
“赏月来了,配着壶清茶,夫君你瞧瞧,是不是意境刚刚好。”
“你想陶太傅了?”
娇娇:....
谢然有毒吧,是,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千古名句,但是也不是所有人赏个月亮就思故乡啊。
谢然此时已经离了娇娇有两米远,用完就丢,现在又是木头直男不解风情了,有做渣的潜质啊。
然而,根据小白花的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任何事情都要和情情爱爱扯上点关系。
娇娇强笑着继续,她已经豁出去了。
“夫君这可就错了。”娇娇嗔道,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谢然,“娇娇想的夫君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然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葡萄呢?”谢然转移话题。
娇娇毫不犹豫地甩锅,“应该是之前的人未打扫干净吧。扰了夫君同我一起赏月的兴致,这葡萄必定是酸的,羡慕娇娇和夫君。”
谢然:...
他记得府上的葡萄都是城外庄子送来的,庄子里的果农从灵台山上移下来的甜葡萄藤培植出来的葡萄他今年也吃了,甜得很呢。
说葡萄酸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你若是不喜欢,本殿让他们少送点。”
娇娇:...
她想摇醒谢然,这是个玩笑话!
然而谢然说完便迅速以自己有事要忙的借口走人了。
喜儿乐儿重新走进暖阁,娇娇把盘子拿出来,心里闷着气,一口吃了两个葡萄。
谢然忙?他怕不是忘了自己刚要调职换个闲散差事吧。
一口两个,谢然是酸的,葡萄还是甜的。
*
谢然拿下了工部采办这一差事之后,娇娇发现生活质量提高了。
谢然走的终于晚了点,而且也知道发出动作声音小点了,她完全可以忽略过去继续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中午谢然不回来吃饭,娇娇也不用给他送午膳,因为采办一职通常要出门去老远的地方。
晚上就更别提了,谢然基本要么下午早早回来,要么晚上压根就赶不回来,还在外地驿站睡。
简单说,整个府宅基本上只有她一个主子,乐呵呵,爱干啥干啥。
她在屋里睡了午觉起来,让喜儿乐儿去叫大厨子来。
谢然这是头一次出远门,一连出了五天,娇娇过了五天舒坦日子,就要迎接她这位夫君到家了。
“夫君要回来了,这次的晚膳照旧是你去做,也不用太奢华,家底薄,经不起折腾。不过,也别太随意了,要精致。”
上次这位大厨子险些吓死她,她差点以为把给她做的饭菜给谢然吃了。
原来是大厨子一连十多年没怎么做过正常油盐的饭菜,忍不住技痒,又想在新主子面前炫耀炫耀,生生把一道午膳做出了满汉全席的架势,整整花了六个小厮提着饭盒去了工部。
最后,招惹得谢然整个午膳都在工部众人的注目礼下草草了得,晚上跑回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大厨子垂着头应是。
虽然吧,家底薄这三个字他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出和娇娇小姐有什么关系。
陶娇娇喝了口茶,敲打两句,“府里不是太傅府,你可清楚?”
“清楚清楚。”
可能是皇子府比较穷吧,大厨子应完,知道小姐对此次晚膳很是重视,就试探着问,“那小姐可要下厨?”
娇娇:...
她伸出手一根一根地看指头,指若削葱根,十指修长,保养的很好。
多好看啊。
谢然也不会忍心让这样一双手为他下厨弄脏的。
她笑了笑,“夫君不舍得。”
大厨子虎躯一震,又恭维了两句就退了下去。
太阳的余辉洒满山头,落下一片橘橙色的晚霞,远远看,像镀了金似的,仔细去看,还有层烟灰色的浅淡外圈。
玉京城城门口马蹄狂奔,扬起阵阵灰尘。
谢然在工部交了差,同袍唤他一起去喝酒。
谢然想起来走之前的那个晚上,灯烛有点昏暗,那时他已经躺下,娇娇半靠在床榻上捏着小勺喝米粥,一边喝一边说,“我明日早上怕是起不来,夫君你且去吧,娇娇等你回来一起用膳。”
同袍见他出神,喊他两句。
谢然面上扬起笑,“不用了,回家吃。”
同袍朝他挤眉弄眼,“哟,殿下成家了就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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