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男人教育怎么去分辨男人的虚情假意,张轻绝撑不住笑了。她很难不怀疑他是在暗戳戳的指萧未极,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总做着伤害她的事。
她不否认他说的有道理,任何关系,不论是金钱还是精力,付出的越多,越舍不得丢弃。
守门老王默默的陪着她站了两个时辰,一瘸一拐的将她送到临水居院门口,止住步伐:“我不便送你进去,你好好照顾自己。”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张轻绝温声叮嘱:“你也是,好生躺着。”
回屋后,张轻绝原想用热水敷一下膝盖,盈秀推门而入,为难道:“轻绝姐姐,二爷让你过去服侍他用午膳。”
张轻绝无声的叹气,十七岁的年纪到底还是太年轻。她跪了两个时辰,他不体贴她一分半点,这点小事还要使唤她。
萧未极半倚在床上,看到张轻绝进来,面露喜色。又打量她走路身姿优美,一点不像跪了两个时辰的样子。想起往年王雨色一点头疼脑热,病殃殃的歪在床上,小姐和婢女,本质上区别大抵就是如此。
张轻绝强忍着膝盖疼,若她知道萧未极心里的想法,估计会将碗里的稀饭扣在他的脸上。
萧未极握住她的手,质问道:“轻绝,你为何宁愿背负上偷盗的罪名,也要替守门老王开脱。”
见面不先关心她的膝盖,竟是责问,张轻绝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淡淡道:“你知道他是冤枉的。”
萧未极深深的凝视着她,他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他差?”
看样子要她服侍他用膳是假,张轻绝将碗搁在一边,正色道:“守门老王哪点都比不上你,不如你家事好,不如你玉树临风,不如你学富五车。”
“那你为何不愿嫁给我?”
这个话题说了已经不下百次,张轻绝嘲弄的笑了:“并非我不愿嫁,是你不愿娶我为妻。”
萧未极想不通,张轻绝为何要那么贪心。明明她只是一个签了死契的婢女,嫁给他为妾,是她人生最好的归宿。
或许是以往他太过宠溺她,让她学医,给她自由,就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可以另起炉灶。
可她不明白,即便她医术赛过华佗扁鹊,始终是萧家的奴婢。
没有萧家为背景,她又怎么有机会给娴妃接生?若非他,她怎么有机会接触医理。
这一切都是仰仗萧家,她却误以为都是她通过自身努力的原因。
“轻绝,人不能贪得无厌。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若非我,你还是洒扫庭院的婢女。你哪来的空闲时间看书,哪来的闲钱买书?你该感激,而非处处拒绝。”
张轻绝失望透顶,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怪不得他只愿意纳她为妾。在他的想法中,她也只配为妾。
内心深处,她以为他们亦仆亦友。即使近几日他做了令她不快的事,她也从未怨过他,只当他是心智不成熟的大男孩。
这么些年的情分,被他三言两语瓦解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入府多年,一切仰仗二爷照顾,是奴婢僭越了。”
萧未极心一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轻绝强忍着痛站了起来,拿起碗又送了一勺稀饭至他的唇边:“什么意思并不重要,二爷好好养伤吧。奴婢的身份配不上二爷,但奴婢也绝不做妾。”
萧未极恼羞成怒,一把将张轻绝推翻在地,怒斥道:“是我给你脸了,让你恃宠而骄。你这般能耐,去外面再跪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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