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赤脊客无数次厮杀中搏斗出来的本能，脚下的木板发出一声闷响，破裂开来。
原是赤脊客用大力气踩碎了甲板。
也就在硬生生停住脚跟的刹那，赤脊客腰背猛地朝下一弯，依靠惊人的柔韧，做出一个铁板桥这才避免了被划开喉咙。
侥幸躲过一剑，谁知公孙不二第二手却更是奇险！
“伏牛观厉害的可不只是道术专破鬼神，还有一个最厉害的东西，那就是步法。”
红旗四爷瞧着龙舟上的公孙不二变招，顺势给杨乃武解说，涨涨杨乃武的眼力。
“步法？”
杨乃武配合问道。
“伏牛观特有的八卦步，与武当那边的同根不同枝，武当八卦讲究步履圆转，开合自如，奇正相生，配合上武当的功夫，自然是极为厉害。”
“而这伏牛观又有传闻，其第一任观主是武当弃徒，专门研究了一套反武当的八卦步，讲究的是两个字，一奇一险，奇险绝伦，如同兀自耸立，壁立千仞的华山莲花峰。所以，这套八卦又叫做——莲花八卦。”
“公孙不二早年祸害许多女儿家清白，还能从容离去，就是因为掌握这套步法精髓。另外……”
没等红旗四爷说完，杨乃武突兀地打断道：“可他现在是个瘸子！”
“嗯，你说得没错，一切交给天意。”
红旗四爷盯着下面惊心动魄的场景，眉头却是舒展了几分。
压步回旋，因为左腿残疾的缘故，公孙不二速度慢了一线。
他抖剑的角度没有控制好，软剑歪歪扭扭刺出，划拉一下，偏了三分，仅是趁着赤脊客起身的刹那，在其肩膀边上留下一条指宽血痕。
赤脊客丢刀，以手撑住甲板，五指扣入木板，让过了貌不惊人的一剑。
并且在弹身起跳的瞬间，赤脊客再度拉开一段距离。
然而……
此时的赤脊客手中只有一柄刀了。
“哼哼，小子，你虽凶，虽狠，可一手技艺杂乱无章，鬼神之力又不敢在咱面前借用，今日你除了死路一条，哪儿还有其他道路可走？自裁吧，留你全尸，算是我对你这种人最大的钦佩与善意，说起来，我蛮欣赏你剥皮的艺术。”
公孙不二轻松笑道，顺势把右手软剑，抛到左手。
此人的话在杨乃武听来，有些地方讲得是真的没错。
杨乃武与赤脊客一样都是野路子出身，打架厮杀，靠的都是一腔血勇，外加异术，鬼神之力一类的奇遇……没有经过常规的，有序的，正儿八经的训练，以及名师的指点。
眼前的红旗四爷，算是杨乃武与赤脊客共同相中的老师，其次才是相中红旗四爷当靠山这一重身份。
“呵呵，别高兴太早。”
赤脊客手持单刃，再次折身前冲，一脚蹬地猛地跃起。
刀光铮亮，短刀一记恐怖竖劈，空气中泛起惊人的音爆。
“喝！天真。”
软剑好似灵动的毒蛇，击向赤脊客的脚踝。
噗呲！
入肉三分。
并没有奇迹发生，赤脊客脚踝直接被削断。
杨乃武瞳孔瞪大。
血珠飞溅。
赤脊客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痛苦表情。
啊啊啊！
他大吼道，短刃脱手甩飞出去，笔直地插向公孙不二的眼睛。
这一刻龙舟两边的大船上静得只剩下呼吸。
红旗四爷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
曹洪额头上的大筋不断跳动，形成一个“井”字，护船栏杆上都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砰！
收剑回防，短刀被弹开。
“好啊！”
“好。”
“漂亮。”
青帮大船之上，传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澎咚。
赤脊客重重摔落在船板上。
杨乃武眼皮跳了跳，朝对面大船望去。
“接下来自己又该对付谁呢？结束了吗，吴刀子，难道你的器量与才华只能支撑你走到这一步？”
杨乃武有些失望地想着。
“不，还没结束，没结束。”
红旗四爷的指甲都快陷入肉里，口中反复的呢喃。
“还是败了？”
曹洪眼底多出了一抹阴霾。
五局三胜算上这一场的话，已经斗败了两场，后面还能有什么机会？
难道真的要自己亲自下场，自己下场的话，混江龙也会跟着下场吧？
他微微仰头，犀利的目光与对面船上的首领打了个对视，空中好似摩擦出电花。
“哼哼哼，哈哈哈。”
公孙不二猖狂大笑。
“给你机会让你自裁，你偏不自裁，现在可就不会让你轻松死掉了哦。”
他浮夸道。
“哎，看来只能严格遵守老大的命令了，我自己研究了一式剑招，非常厉害，尽管比不上伏牛观的莲花八卦有名，但是就招式层面，我其实更喜欢自己这一招。”
“它叫做……”
公孙不二提着软剑一步步走向血泊中的吴刀子，声音不断放轻。
吴刀子断裂的脚踝落在一边，伤口撕裂的关节处，不断流出鲜血。
这足以让寻常人活活痛死的苦难，他却是咬破牙都硬生生撑着。
比起夹缝之中一声声刀子割肉，亲人们，村民们所发出的哀嚎，这样的疼痛也是能够忍受的。
“天女散花！”
“我的天女散花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给片下来，如同猩红的花瓣一样美丽，比起你剥皮的艺术，我更希望你能喜欢我割肉的艺术，一剑一剑割在你身上，最终……把你削成半具骨架！如果你够硬的话，我希望能够削得更完美一些。”
“死在我手上的人，无分男女，细细一数，从来没有谁硬挺过十三剑的。哈哈哈，接下来，请欣赏我的艺术吧！”
公孙不二手中软剑一抖，蓦地化成一道刚强之剑。
与此同时。
口中鲜血不断溢出，几乎咬破牙龈的赤脊客，动了动手指。
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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