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上新河边,见江边筑有一亭,还有人把守,舜华以为这是一个旅游景点,要买门票才得进。
王阿福上前递上一张名贴,守门的家丁仔细看过,才恭敬地让开道,延请二人进去。
阿祥便领着雷七娘和立春、于兴,站在亭外等候。
亭分两层,从旋转的楼梯上去,来到二楼,眼前景色豁然开朗,远望长江,浩渺无际。
此时正是晴天,只见水天一色,鸥鹭翔集,帆樯往来,山川隐映,好一幅江山画图。
“这是一位徽商建的,专门用来接待朝廷官员和商业伙伴,外人是进不来的。”王衍爵说。
舜华对徽商的豪富又有了新的认识,这里往来的人,非富即贵,而王衍爵仅凭一张名贴就能进来,可见他家也是富贵圈中人。
“王公子能进来,可见也是这圈中人了。”舜华收回眺望长江的目光,转向王衍爵。
江风吹得他淡绿色的衣襟微微飘扬,散发着阵阵兰香。
“小子何德何能?那是家父的名贴。”王衍爵苦笑着说。
“哦,那王老爷在南京商界,也很有名啊,作为小辈,理当去拜望才是。”舜华想去见识一下这时代的大商人。
“要让袁小姐失望了,”王衍爵望向茫茫的江面,仿佛望到了大海,“家父五年前出海,至今渺无消息。”
舜华吃了一惊,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者无罪,袁小姐不必如此。”王衍爵反过来安慰她。
“做海商,就是拿命去赌,赌赢了家财万贯,赌输了倾家荡产,江南地方做海贸的,哪家没有子弟折在海上?”
“没想到王公子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起家族生意……”舜华心里不解,你既然那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在千里外的九江游荡?
这亭子不愧是私人会所,两人上楼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上茶水点心,在亭中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并不问客人要钱。
王衍爵请舜华饮茶,他自己端着茶杯,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王家的生意,现在的掌舵人是我二叔,协助他的是我堂弟。
如此,在下才有大把的时间外出游历,才能在瑞昌,遇到袁小姐的茉莉花茶,今天也有功夫,陪袁小姐考察南京的市场。
在下是一个闲人。”
哦,被家族排挤出来的,舜华瞬间解开了心中长久的疑问。
“说来惭愧,”王衍爵决定向舜华坦白交待,“因为在下把袁小姐的茉莉花茶推荐给了祖父。
被我族中选做中秋节礼,让我在族兄面前露了脸,遭人记恨,袁小姐家的茉莉花苗才遭人破坏……”
原来如此!舜华心说,江管事说的是真的,大李掌柜是被人利用了。
连累他堂弟小李掌柜,在蓬莱茶楼的工作也丢了,真有些冤枉, 真凶原来在这里。
大家族里的内斗,舜华还是在前世的电视里见过,没想到如今就在自己身边上演。
她不由得有些同情面前这个宅斗的失败者。
但是,首辅啊,又一个顶级豪门。
即便人家是失败者,也能一掷千金,拿出六百亩山地和一座南京城的院子,来买她的技术。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太圣母了!
“你是说,你最开始买我的茶,是给王首辅拿去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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