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探花一案,昭华怎么看?”离帝问。

“怎么看,儿臣能怎么看,站着看呗,”苏琼华吊儿郎当的开口。

“朝堂礼仪,长公主难道学得还不够吗?早朝乃是庄严之事,长公主深受帝心,岂能恃宠而骄,失了礼数!”

郑太傅看着站没站相的苏琼华,气不打一处来。”

苏琼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来了又来了,每日早朝总有一段时间,是这些老头对她的说教会。

“儿臣多日未来上朝,对徐探花一案细节并不清楚,能怎么看?在朝政殿不就只能站着看坐着看了,难不成还能躺着看不成,父皇还是问北阳王吧,”

说完,苏琼华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顾予礼,小声提醒“快说话,不然他们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了,”

顾予礼被身旁的人一撞,抿唇出列,朝帝王规矩施礼“微臣觉得,此案事关侯郡主,还得先问过侯将军的见解,再做定夺”说完又站了回去。

苏琼华乐了,完美甩锅,真不愧是顾予礼,徐进这个案子,最令人头疼的,不是怎么判,最令人头疼的是侯敏的要死要活。

“禀父皇,侯将军,今日告假,未来早朝,据说,是侯郡主病重!”苏烨峰适时开口,还特地提起侯郡主病重之事。

离帝又开始头疼了“那便等候爱卿上朝再做定夺吧,”他挥了挥手,赵忠华便回到了自己的站位。

“启禀皇上,今年武举定在了秋闱,与秋猎前后举办,兵部人员忙不过来,武举考官一事,还望皇上定夺,”刘侍郎道。

苏琼华眉毛一挑,好家伙,苦差事又开始往外丢了,每一年的武举考官可都是苦差。

武举跟科考可不一样,日晒雨淋的不说,一不小心还会遇到一些考生不满结果,还会导致考官受伤,这刘侍郎三年把这活推两回。

她清晰地记得前一世,这一年的武举可谓是风波不断,由于主考官多为文臣,对武学的门道一知半解,礼部的徐志云还因此受了伤。

不过,这一年的武举也涌现出了不少人才,最终都归入了苏烨峰的麾下,为他日后起兵造反奠定了基础。

每年的武举,苏烨峰都在暗中笼络各路能人异士,对于这一点,苏琼华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无睹。

虽然大离在她父皇的统治下,已经逐渐重视武学,但武将的晋升之路依旧充满艰辛,要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用生命去换取军功。

只是那时的她没有想到,苏烨峰从一开始,谋划的便是另辟蹊径。

毕竟,通过非正统手段获得的皇位,不如正统登基的皇位那般稳固,这江山都不一定坐稳就被清君侧了,她是真没想到他能造反。

“你去,”苏琼华拉了拉顾予礼的衣角,虽然是个苦差,但是对顾予礼而言,就是小事了,毕竟专业对口。

以前的她是不愿意承认顾予礼的优秀的,毕竟谁愿意承认死对头比自己厉害的,时过境迁,如今不一样了,她与顾予礼以后是可以成为一个阵营的。

见顾予礼没反应,她赶紧开口:“父皇,儿臣举荐北阳王,北阳王是我大离数一数二精通的武学之人,当个主考官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但这不是兵部没人吗?闲云最近也没事,儿臣可以放闲云做个副考,”

许闲云是她新月军的将领,但是由于新月军是属于昭华长公主的私军,所以只能在兵部挂个闲职,不能有正经官职的,但许闲云的武功,是大离将领中出类拔萃的,做个副考,也是绰绰有余了。

顾予礼还沉浸在苏琼华拉他衣角的动作中,就感觉到了离帝投来的视线。

“北阳王,可愿意?”离帝问。

“快同意啊,”苏琼华赶紧给顾予礼使眼色,小声催促。

顾予礼微垂双眸,似将心中翻涌的情绪瞬间藏匿,然后稳步出列,躬身施礼,朗声道:“臣定不辱命!”

“好好好,如此便辛苦爱卿了,”离帝开怀,甩锅成功的刘侍郎也暗暗松了个口气,只是他也疑惑,今日的北阳王与长公主似乎和谐的有些过分了。

不仅他这样想,其余官员也是满腹狐疑,今日长公主竟然未在朝堂,明里暗里的讽刺北阳王,反而对其夸赞有加,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

苏烨阳也觉得费解,往日里,阿姊不一直声称北阳王是个徒有其表、名不副实的草包吗?怎么今日却改口称他精通武学了?

而本欲请旨的苏烨峰话还未出口,就被堵回去了,当下便沉下了脸。

接下来又有一些官员,上奏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皇帝照例问询了一些文武百官的意见,问到苏琼华这的时候,都被苏琼华一句“问北阳王吧,“给甩锅了。”

“昭华怎的今日事事询问北阳王,”离帝问,他疑惑的很。

苏琼华眉眼弯弯“儿臣与北阳王心意相通嘛,儿臣觉得他的看法与儿臣的看法大差不差了,”

一句话,把离帝雷的外焦里嫩,震愣在了原地。

这是?峰回路转了?那他当初说的只招赘,到底是作数好,还是不作数好,老北阳王可就那么一个儿子,为了保住这根独苗,这顾予礼可是弃武从文了。

这要是给昭华招赘了,老北阳王会不会直接杀到他的龙椅前来啊。

顾予礼眸睫微动,没有言语,只是衣袖中藏起的手,因为用力紧握而指节泛白,出卖了他微微颤抖的心。

早朝散去,苏琼华的步辇落在了皇政殿外面,苏琼华经过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坐上去。

她看着顾予礼加快的脚步,追了上去。身后的宫人赶忙抬着步辇跟上。

“北阳王怎走的那么急,”她追到顾予礼面前,眼角带笑。

“公主可有事,”顾予礼停下脚步,依旧是那清冷的眸。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北阳王有空吗?想邀你一同共进午膳,”苏琼华回答。

顾予礼被少女的笑晃了神“微臣与公主,孤男寡女,共进午膳于礼不合,”他道。

“本宫邀你,有何于礼不合,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偷偷私会,”

“公主请自重,”顾予礼退后一步,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无论是昨日还是今日。她从未这样对待过他。

往日里的戏弄也罢,咄咄逼人也罢,冷言冷语,他早已习惯,从未有过任何奢望,可如今她对他笑的那么灿烂。

他.......慌了......

没等苏琼华回答,顾予礼便加快脚步,转身离去,似逃一般。

“顾予礼,”苏琼华唤他,却不见他停下。

她是不是要给他时间适应啊,不然是不是会吓到他,苏琼华想。

坐上步辇,宫门口,春衣站在马车旁张望,直到看到苏琼华的步辇,才连忙指挥马夫将马车靠近宫门。

苏琼华打了声招呼,便上了马车,驶离皇宫。

苏烨阳站在宫门内,看着驶离的马车,有些失神,阿姊连声招呼都没与他打,他低下了头,失落的朝南五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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