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黄离总是要闹些小脾气,不能摔落东西,就只好装作形同陌路说怪话来发泄内心的不满了。”屈泽川耸着肩膀,看起来要放松些。
“他是有趣的道士,大多数的道士却要死气沉沉得多,不是吗?”
屈泽川拉开位于另一面墙壁上的窗帘,在一条狭窄的缝隙中,露出了窗帘后的落地窗和玻璃门。
与另一面窗户所显现的内容,这一面要黑暗得多。
但是屈泽川似乎很满意于这种黑暗,于是他完全地洞开了门窗。
“如果是晴天的话,最好是在明天将要拥有的无云的黄昏。
我们本可以在那样美妙的天气到外面的阳台进餐,空旷的高处与昏黄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愉悦。”
风本裹挟着雨拍打在玻璃幕墙上。
在屈泽川制造空洞之后,雨滴顺着惯性穿过窗棂、越过门户飘进尚且暖和的屋中。
本来已经在圆桌一旁坐定的少正明华微微抬手、缓缓张开。
在挡住一部分飘进来的雨水后,他从掌心从雨中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熟悉的寒意。
仿佛他在记忆中,曾经在山丘上竹林所嗅的青草气息般。
但是,这带来寒意的雨终究还是屋中的雨,是被隔断和无害化之后,再被风吹进房间又吸收了相当热量的细小雨丝。
窗外的阳台大约九尺见方,围着三面低矮的矮墙。
仿佛是木楼向一侧张开的羽翼。
或许是为了屈泽川口中的昏黄阳光,平台没有用钢铁或者玻璃修筑穹顶。
仅仅在阳台绿植间的白桌上,置放了一把厚重的玄重大伞,作为一部分不喜欢阳光客人的去处。
“即使是雨天又如何呢?”少正明华对着夜幕喃喃。
“些许的风雨终究不是危墙,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加上一句如果呢?”
屈泽川神色怪异地挑眉,而后他从木柜上拿下了两顶白色草帽。
在戴上一顶后,将另外一顶丢给少正明华。
“是的,我想你是对的。”屈泽川戴着帽子,走进雨幕之中。
少正明华略微茫然地回望屈泽川的背影,默默戴上草帽并跟了上去。
当少正的双脚踩在湿润的地面上时,耳旁的风雨声好像都产生了怪异的不真实感。
而这种不真实感很快就被打消了,被他人所打消。
外界都如此告诉他,这是正常的。
事而有常,事而有正,自是如常。
这种认知建立在,正位于一旁的侍者。
素白衣外披着蓑衣斗笠的人形,在提灯的光芒为两人斟酒上菜。
少正明华愣愣地看着碗中的黄酒,在切下一块牛肉之后,将温好的黄酒一饮而尽。
他本来极少喝酒的,至少不应该显得如此理所应当。
但是气氛毫无疑问地告诉他何为正确。
围绕着铁锅的一圈油纸上,厚薄合宜的牛肉滋滋作响。
侍者熟稔地刷油和翻面,而后又为两人盛了两碗羊肉汤。
少正明华用筷子卷动盘中的面条,又用大勺往肚中灌酒,不是酸涩的味道、不是刀剑的凛冽,不是热辣的痛感。
只仿佛是往腹中倾倒热水,四肢温热,略感恍惚。
“我感觉,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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