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看起来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的动物,就鬼一般,若在或大或小的地狱中存在着受苦。”
“但是,在那种近乎绝望的绝境中,新的秩序与新的战争,还是随着昭武君军队扩展开来。”钟黄离的神色,不由得显现出几分悲伤和几分动容颜色。
“但是我们现在所投身的这一场战争,究竟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对于这些老派的人,少正明华听闻过少正明夷谈论过他们。
他们自然是知晓和平的可贵的,但是他们却始终是从生命相对低贱的年岁走过来。
或者只是从那个年岁中带出来些,另外一种气息。
于是,当真正比黄金还珍贵的事物,真的损害到他们时。
这些肃穆的人,又不免得跳脚,不惮于发动一场战争了。
当然,还是会有另外一种,另外一种异常悲壮的人。
但是很可惜,那一种悲壮,却往往不会在最合适、最应该燃烧的时候迸发出来,往往只是在寒冬中迅速冷却。
那么在钟黄离的言语之中揣摩,他会是前者,抑或后者呢?
少正明华自然会在交谈之中,期许自己能够对他人有最低限度的理解,免得做了一个懊悔的盲人。
钟黄离却还是收敛了神色,只轻轻拂去衣上的雨滴,吞咽拌了土豆烧肉的米饭,就着酱汁吞咽。
他确实要稍饿些许。
他因此稍微收敛了悲伤和动容,毕竟一个人总不能整天只顾着流泪与怀念,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做,总还没到如此绝望的境地。
如鬼一般存在的群体,不还是延续下来了吗?
“谈起眼前时,过去与现在。今日昏礼新娘的祖先,在三百年前随尚为世侯的玄庭主人出征。在一次重要的会战中,玄庭主人只率领三百重骑与三千郡卒越过黄河奔袭上都以解凤凰城之困。”
人总是要评估眼前事,而眼前事又总是通过多种途径,与或近或远的过去联系到一起。
“那件事本来只会是无数牺牲的一部分,但到二十年后,玄庭主人从辽东起征,击穿了整个两河战线,带领数万军队凯旋。”
“三百重骑只余三十九,三千郡卒则余四百六十七。昭武君稍后在北方收敛的残兵败将,万余辅兵更是百不存一。”
“今天的故事就与之有关,新娘的祖先是郡卒之一。那人在应征时本就是积年老卒,归来时更是牙齿疏松、毛发俱无,只是玄庭主人怜惜老卒,都举为校官。那一位年老无力,全赖军中供给衣食、药物、住所,做整理文件的闲职。”
钟黄离只将心神暂时放入盘中腊肠。
屈泽川代为补充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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