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清晨,清冷的晨露,清冷的街道,街道的青石板上还有一层清冷的露珠,…一辆马车出现在了曹州府城东的一条清冷的大街上,
“驾驾驾…喔喔喔…”驾辕的青年头顶那斜绑的大马尾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抖动,一张充满邪气的脸嘴角偶尔上扬,流露着不失童真的眼神,
“驾驾驾…喔喔喔…”在这清冷的清晨,这清脆的声音,引来了不少赶早生意人的侧目,街道两旁已成早市,烧饼油条豆腐脑,煎包煎饼大油茶,是这个古城的特色,热气腾腾的香气熏醒了车厢内的陆大官人,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身旁的佳人还在睡梦中,她那一张脸是如此的精致而富有灵气,长长的睫毛就是在睡梦中也会偶尔的抖动几下,陆大官人忍不住在她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在她朱唇上吻了一下,这一吻有点重,把佳人给吻醒了…
薛冰睁开了美眸,冲着这个大混蛋温暖一笑,这一笑是“温暖”,而不是温柔,温柔是情人之间的笑容,“温暖”则是母亲看到了自己初生婴儿时的慈爱笑容,薛冰的这一笑,把陆小凤的心都给融了,他从未感激过上苍,但此刻他感激上苍,感激老天让他遇见薛冰这个女人,“饿了不?”
“嗯”佳人点头…
“小邪,找个摊子我们去吃点东西…”陆小凤叫道,
“好嘞,…驾驾驾…喔喔喔…驾驾驾…喔喔喔…”
“南宫德彪赶车也没像你这么夸张…”陆小凤在车厢内笑道,
“驾驾驾…喔喔喔…,驭…驭…驭…他怎能和我相比…”小邪故作傲慢道,
突然,在前方街道的一侧围了一大群人,这是一家包子铺,里面卖有各种早点,大大的旗招子斜挑了出来,有三米多高,上面写着‘烫面包’三个漆黑大字,在店门外还摆了几张桌子…在这清冷的早晨,竟然有很多人在此吃早点,本来早上吃个早点也很正常,人多点也很正常,证明这家店的生意好,可偏偏这些人在这包子铺吃早点就有点不正常了,…因为,这些人都是些带着刀剑的江湖豪客,…大早上的,一大群江湖人在这吃早点,当然就不正常了,
“驭…蒿…”小邪下了马车,把马车牵到了街道的另一侧的一颗歪脖子槐树下给拴住,:“我说,两位下车吧…地方找到了…”
陆小凤一瘸一拐的和薛冰下了车来,陆小凤一瞅对面的人群,皱着眉头道:“你可真会找地方…”
“那当然…人多吃饭才热闹吗…”小邪回道,说着,三人就走了过去,买了点包子油条豆腐脑准备拿到歪脖子槐树下去吃,因为,包子铺这边的人有点多,更有点乱,而且他们三人的出现,令在这里吃早点的这些江湖豪客们有些反感,有几人已不善的横眉竖眼的瞪着他们,
因为陆小凤的腿脚不利索,小邪也不想惹事,正准备离开,只听一位带着把雁翎刀的粗糙黝黑大汉和他的同伙嚷嚷着道:“…再过几日的曹州牡丹花会,听说会来很多江湖朋友到来,到时会有几样武林至宝拍卖,也不知是真是假…?”
只听他的那位同伙回道:“应该不假,这消息虽是鸡婆一派放出来的,但黄帮主的为人向来都是令人钦佩的,他应该不会做一些令人诟病的事…”
…
陆小凤他们三人听着已来到了那颗歪脖子槐树下,陆小凤嘀咕道:“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这大冬天的何来的牡丹花,牡丹花会不是在春天开的么?”
小邪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汤面包子,边东西乱瞅着,像个小贼:“管它牡丹花开不开,既然有会要开,我杨毛人是必须要参加的,关键是人多他热闹啊…嘿嘿嘿…你啥时候学的不爱凑热闹了?…真是奇哉怪也…”
“好了,别奇怪了,我们快走吧…我身上痒的很,快找个好的客栈,我要洗澡…”陆小凤叫道
“好嘞,上车…驾驾驾…喔喔喔…驭…蒿…”
陆小凤和薛冰他俩已上了车厢:“你低调点好不好?…呵呵…这又不是你的地头,这可是鱼龙混杂的曹州府,又不是你的太原城,小心有人又要揍你…”
“…嘿嘿嘿…好好好…本王就低调点好啦,毕竟你小两口正打的火热,有人来找茬还得本王招呼…”说着,小邪赶车已向城里行去,
…
“悦来客栈”海内连锁,数百年的老字号,小邪已要了三间上房,转眼间,三人已在此住了三五日…
这日清晨,旭日东升,紫气东来,陆小凤的腿伤也已好了七八成,三人洗漱已毕,都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小邪出奇的换了身雪白的长衫,腰缠玉带,脚蹬锦靴,不知道还从哪里弄出了把长剑来,就连那一惯高高斜绑的大马尾也给放了下来,长发全往后梳,在头顶挽了个大大的鸭蛋髻,髻上又扎了块白色的云巾…
看的陆小凤一愣又一愣:“你想干嘛?”
“嘿嘿嘿,和你在一起的通常都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比较能唬人,他既然不在,我就扮扮他,也好唬唬人…嘿嘿嘿…”
陆小凤笑道:“剑神是从来不笑的,整天冷冰冰的,像块化不了的寒冰,你是学不来的…”
“大不了我也不笑,嘿嘿…,对,不笑…”小邪硬憋回了笑意,那模样像是个小孩,逗笑了薛冰,
陆小凤摇摇头,没在理他,牵着薛大美人的嫩玉下了楼来,
薛冰一改多日的憔悴,青丝高挽冰清玉润,被陆小凤牵着手,她只有脸红的跟着陆大官人,她天生就是位爱害羞的人儿,
小邪跟着他二人身后,一会这悄悄,一会那望望,还时不时的摆弄一下手里的那把长剑,这他妈的哪像是西门吹雪?就连普通的江湖客也算不上了,简直就像是个窜场唱戏的,
三人两前一后逛起了曹州城,曹州府虽比不上太原城那么繁华,但该有的还都有,清晨已过,大街上已慢慢的热闹了起来,到处的地摊货郎是摆满了街道的两旁,三人一行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用郎才女貌来形容他三人也绝不为过,陆小凤和小邪不是那种很帅气的男人,但绝对是那种很有棱角,很英气逼人的男人,尤其是小邪强憋着笑意,那搞怪的神情就像是个大小孩,更引来了不少豆蔻少女们的指指点点,他索性不在憋着笑意,嘴角上扬对着两侧的路人拱起了手来,笑道:“在下…西门吹雪…请多多关照…请多多关照,嘿嘿嘿…嘿嘿嘿…”
他如此一来,有些人则半信半疑的评头论足着,人们虽未见过西门吹雪,但他的大名就连街头巷尾的小屁孩都知道,剑神西门吹雪谁人不知?那可是在平民百姓中如神一般的存在,他的事迹也早就流传于坊间,他永远是一身干净的白衣…他冷若冰霜…他不苟言笑…他只喝清水只吃素食…他可以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奔赴千里而为他复仇…他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陆小凤,但这青年哪像是他们自以为印象中的剑神?
小邪自称他是西门吹雪,人群中鸡鸡查查的议论着“这哪是剑神?剑神怎会如此年轻?怎会是个爱说笑的青年?八成是剑神的儿子吧…?”有位老者更吹嘘着:“这后生绝对不是剑神西门吹雪…我见过西门吹雪…那是去年他和叶城主决战紫禁之颠那一役…”
小邪也不理人群的议论,头抬的更好,声音更洪亮,依然笑着道:“在下西门吹雪…请多多关照…”
人群里的很多小屁孩可不知道这位西门吹雪是冒牌货,只知道他们的偶像来了,竟然是位平易近人的大哥哥,一下子,很多小孩子都围了过来乱哄哄的叫嚷着:“哦…哦…西门吹雪来喽…剑神来喽…”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手牵着手,竟然围着小邪打转转…,
小邪一见这场面更来劲了,他本来就喜欢和小屁孩玩,这下好了…对味了,他有点激动的叫道:“还是你们这些小混球识货…哈哈哈…,看着…”他微一提气向上拔高了丈余,又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头方才落地,姿势潇洒优美之极,他表演了一手上层的好功夫,这一下,这帮孩子看的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啦,手拉着手叫嚷着,引来了更多的小孩子…围着小邪打转转,
小邪兴奋的叫道:“走,本王请你们吃糖葫芦去…”
这帮孩子一听更开心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偶像,竟然是一个那么和气的大哥哥,还会请他们吃糖葫芦,小邪真的带着一帮孩子去买糖葫芦去了…
看的陆小凤直摇头,和薛冰道:“小邪就知道瞎搞,不知道小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希望他们不要起冲突才好…”
薛冰只是莞尔,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出一个时辰,这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曹州府,“会给小孩子们买糖葫芦吃的西门吹雪来了曹州府…”,这一下子江湖又炸了,有很多江湖豪莽为了一睹剑神的风采,专门赶了过来,本来平静的小城慢慢的热闹了起来,再加上几日后的牡丹花会,就像是在凝聚着某种力量,在那日终究爆散开来,
小邪打发走了那帮孩子,三人还是漫步在愈发热闹的街道,街道上慢慢的多了很多江湖中人,不时的看向三人,
陆小凤对着小邪笑道:“你拉风拉够了没?”复又正色道:“你这么乱搞…我担心小吹会和你起冲突…”正扯蛋间,从街道的西侧走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三人走了过来,
陆小凤微一定睛:“玄冥二老…?”
“哈哈哈…陆小凤的记性还是那么好啊…”鹿鞭狂笑道,他又看向了小邪疑惑着:“西门吹雪?你…?怎会如此的年轻?”再一仔细一看,发现是杨小邪,态度马上有些收敛,“是你,杨小邪…”这小煞星他还是有点畏惧的,
“错了,我现在就是西门吹雪…嘿嘿嘿,你这只老鹿鞭怎么也来了曹州府?小心被人剁了炖汤…”
“哼…”鹿鞭气的没在吭声,他知道在小邪这里是讨不到便宜的,
鹤顶红相对比较沉稳:“我们走…”,说着,二人往东行去,临走时,他还不经意的瞟了薛冰一眼,眼神中精光一闪即没,
但这细小的动作陆小凤全当没看见,心道:“鹤顶红为何会对薛冰心怀不轨?这不合常理…他师弟这只老淫鹿都没动歪心思…为何他会…?”
陆小凤看着身边的佳人疑惑着“哦…是了…为何南宫德彪能冲开穴道却不肯逃走,他临危时还不要命的攻向了薛冰…,显然他的目的也是薛冰,…现在鹤顶红又在打着薛冰的主意,这是为何?到底是谁想要害薛冰?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南宫德彪及玄冥二老,还有苗疆的“嘻呵二使”都听命于他?对了,请南宫德彪的,和请“嘻呵二使”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薛冰又何时得罪了这么一号大人物?”陆小凤满腹的疑惑,想到此…他稍用力的牵着她的手,他怕一不小心她又失踪了,他以前潇洒风流,可,现在他是真的怕,只因心里有了牵挂…
小邪的嘴角上扬,望着人群中玄冥二老远去的背影,吊儿郎当的挖着鼻孔道:“哼哼哼…我看这次曹州之行,肯定很好玩…”
“走,凤兄,我请你们小两口喝两盅去,管他什么玄冥二老也好…二鸟也好…”说着大踏步往前行去…
…
‘凤栖梧’是一家酒楼,店名高雅尊贵,内设机构更是有如皇宫,这家酒楼在大名府可是数第一流的,不是第一流的人就绝对上不了此楼,因为这‘凤栖梧’的主人就是位第一流的人,而且还是一位第一流的女人,没人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她是位很美很有能力的女人,没人见过她的容貌,只要她现身时,头上就会戴着顶朱红斗笠,斗笠四周朱纱垂至她的颈下,
‘蝶恋花’是这家酒楼最雅的雅间,此刻,她正站在这雅间内的窗台前,眺望着大名湖上那碧波涟漪幽幽出神,
窗棂里侧的屏风上题的是苏东坡的《蝶恋花.春景》,笔法娟秀灵动应该是出自女子手笔,这首词每每读来都令人舒畅,只听她又轻轻的吟诵:‘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多情却被无情恼,多情却被无情恼…”她反复的吟诵着最后一句,好似她已成了词中那多情的女子,她本就是位多情的人儿,
‘砰,砰,’两声很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进来…”
应声进来一名小鬟,十七八岁的模样,相貌秀气可人,眼神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小姐,苗疆嘻呵二使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吧”
“是”小鬟点头退去,
不多时嘻呵二使已到得门前,很有礼貌的敲门,“砰…砰”只敲两下,他们已从那位小鬟的口中得知,她们的这位小姐最忌讳别人胡乱敲门,尤其是急敲,
“进来…”她声音美腻温和,
“久闻大小姐莺声凤仪,今日一睹芳姿三生无憾…”呵呵呵二人推门而入尖声尖气的道,他声音虽尖锐但并无轻薄无礼之意,
“嗯,二使请坐…”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二使,
嘻呵二使也不客气,在门内侧的两张小凳上坐下,中间是一小几,但小几上并无茶具,只有一盆淑兰,嘻嘻嘻心道:“这房间好香好雅,主人更雅,虽然看不到她得容颜,但她那自然散发出的气质是那么的风姿雍容闲雅,想必,必是一位闭月羞花的美人儿,”
二人坐定,只听呵呵呵道:“我二人有辱老板所托,在此先向大小姐你赔礼了…”说着,站起来又是一辑,
“呵先生不必如此,事出突然也怪不得你们,都是杨小邪那小鬼坏了事情…,哎…他,他就是个魔人精,怪不得你们…”说着,她语调已略转惆怅,
“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们绝不会放过杨小邪那个混蛋的…”嘻嘻嘻怒道,
“嘻先生已有对敌之策了么?”
“哼,上次是我们没准备,下次绝对跑不了他,我们有南海神仙在手,还治不了他?…哼…”嘻嘻嘻不服气道,
“嘻先生你太小看那杨小邪了,据我所知,那晚先跑的是阁下,所以,这事下次还要慎重…”
“我…我们…”嘻嘻嘻一时语塞,暗骂着:“他妈的,南宫德彪那厮又出卖了老子一次,哼…”
“杨小邪这小魔头,他当年有负于…,哦,对了,二使下步有何打算…?”
“嘻嘻嘻…”嘻嘻嘻笑道:“我师弟柳生腾龟二已从东瀛归来,有他助我们,保证万无一失…”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清先生所要的“南海神仙”,还烦请大小姐你转交给他…”
“你们为何不自己给他?”她微嗔道,
“我,我们…”嘻嘻嘻结巴道:“清先生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很难见到他…”他半伸出的手,不知该是继续伸出,还是缩回,一时僵在了那里,
“好了,你放那吧,”
“那好,我们就告辞了…”呵呵呵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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