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邮箱收到一条新消息,尹漱瞄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但不至于慌乱,只不动声色地把捏在手里的手机收回了包里。
此时此刻,她只想短暂地沉沦。
车子疾驰在CBD的钢铁森林中,待车速略微放缓,尹漱往左前方看了看,有些惊讶,这样的地方会有毛绒绒吗?
眼前的建筑未来感十足,占地面积赶得上三四个足球场了。
形状像是一只收拢翅膀,静静停驻在花朵上的白蝴蝶。
各个起伏,交叉,折叠的动态设计,赋予了静态建筑以逼真的灵动之感。
仿佛下一秒蝴蝶就会振翅,轻盈地飞远。
孟引桢让尹漱先下车,他去停车。
尹漱应下,便乖乖踩过一串浅水汀步,到了正门口。
也不乱看,只掏出手机处理起了那封邮件。
刚刚学校的海外交流处突然发邮件告知她,由于缺少一些奖项,先前敲定的交换名额作废。
明明她是看准了申请条件才提交的材料,现在却被生生剥夺了资格?
尹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眼前,她当然不会被一句“很遗憾”轻易敷衍过去。
她把获得名额的条件和自己的条件一一对应好,做成图片后,打开了备忘录。
尹漱知道这样做可能也无济于事,但还是发挥一个文科生思辨论证的天赋,言辞恳切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再分别给系主任,外语学院院长,交流处处长,以及她觉得可能会对这件事有那么一点关心的领导分别发了自己的投诉信。
坐以待毙绝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正慷慨陈词着,尹漱的鼻尖拂过一缕淡淡的暖木香,知道是他过来了,尹漱便赶紧按灭了手机。
孟引桢瞄到了名额作废几个字眼,想着她应该是遇到了麻烦,可却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好奇她会如何应对,也就先不急于施以援手了。
*
“走吧,你说的毛绒绒是小动物吗?”尹漱冲他笑了笑,转过了身去。
孟引桢扶着她的肩膀,领她到玻璃门前,输了指纹后,大门洞开。
眼前是建筑物的一楼,布局像是博物馆,大开大合,洁净明亮,视野也很开阔。
尹漱被挂在近前的一幅字画吸引,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孟引桢随她,先去了二楼。
那是一幅瘦金体的字——写的是辛弃疾的某句词: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她很喜欢,时间的永恒与磅礴,始终都让人难以割舍。
放眼望去,整个一楼都昭示了主人是一个品味不俗的收藏家,更是各种拍卖会的常客。
各种昂贵乃至是无价的字画,瓷器,珠宝,雕塑都错落地摆放在玻璃罩内,孤傲而夺目。
这下,尹漱的清醒就更加深刻了,她也从来都明白的,她和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之间有着天然且森严的壁垒,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
如此,她愿意接受自己这种临时起意,去窥探浮华的行为,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一股清幽的竹沥水香气的缭绕下,尹漱穿梭在各种藏品间,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突然,尹漱的小腿处感受到了一股酥麻的痒意,一低头,终于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毛绒绒,原来是一只伯恩山犬。
大大的耳朵耷拉着,小尾巴摇个不停,还仰着头用那双忽闪忽闪的豆豆眼盯着尹漱。
是个不折不扣的粘人精。
黑白棕的配色普通人很难穿得好看,但放在伯恩山身上那就是绝世的可爱。
尹漱一边揉着圆溜溜的狗头,一边向牵着绳子的孟引桢望去,说:“难道他的名字是毛绒绒?”
孟引桢单手插兜,浑身都是惬意,笑说:“不是,他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取一个?”
“我吗?我不太会……”尹漱有些受宠若惊。
“随便一个就行,还好养活。”孟引桢走到尹漱身旁蹲下,也去抚摸小狗,但动作间他的西裤却会碰到尹漱光着的小腿。
柔软的面料很是熨帖。像是他掌心的感觉。
尹漱往旁边挪了挪,裙摆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随之她问:“男孩还是女孩?”
“啊?”孟引桢和狗同时仰头去看她。
灯光的映照下,他的鼻子又高又挺,很是耐看。
“啊?不能说吗?”尹漱也同样疑惑。
狗的性别不能问吗?
孟引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明白了过来,说:“男孩。”
他这一天究竟是怎么了,还能联想到和她生孩子上去,简直离谱。
“嗯……那就叫他耶耶吧,萨摩耶的耶,够随便吧。”尹漱语气里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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