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揖手,说道:“久仰!鄙人姓元名稚,表字承业,乃洛阳人士”言毕,又说道:“今日不比旧时,匈奴单于和汉朝世代联姻,受大皇帝御封,镇守汉朝北疆,汉匈两家早已恩若父子兄弟,因此我们都是汉朝人。”众人皆称是。

阿虎起身揖手,问道:“先生贵为洛都文士,诚天上人,屈尊来此边郡僻壤,不知有何见教?”

元稚含笑不语。休利脸色一红,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先生是被我和伏罗邀请来的。”

伏罗身子一挺,说道:“请?咱也配请得来先生?休利,莫学汉朝人说话,真费劲!直说了吧,先生是擒了我和休利,来找大哥不是的!”

阿虎满脸疑惑。休利一脸通红,说道:“大哥,前日我和伏罗别了你之后,闲来无事,我俩就潜入城外山道打野围,等到昨日未时,才见一人来,来人正是先生。当时见先生是个文士,单人骑瘦马,我俩遂杀将出去,不想先生一把铁剑,耍得我俩团团转,没几个回合,先生就擒住我俩。本以为先生会杀了我俩,不想先生说都是他梦里的人,他不杀。先生又见我俩能说汉话,就问我俩的身世,我俩就把自己被部落遗弃,沦为乞丐,随后流落到离石县,被大哥收留的事情讲一遍。先生听完后,说仗义都是杀狗的,还说大哥仁义,想认识结交大哥,我俩就引着先生连夜赶路来了。大哥,先生功夫太厉害了!当然大哥更厉害,大哥力大如牛,弓马骑射没有见过比大哥强的……”

阿虎起手止住休利,骂道:“原来你俩做了强盗,平日我给你俩说的话,都当酒吐了?”

伏罗笑道:“休利,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被部落遗弃的杂种,我的族人被人杀光了……”

休利大叫道:“伏罗,你要和我拼命吗?再说一回,我不是杂种,我母亲说过,她做了个梦,遇到金甲神人,就生了我,我和祖宗一样,都是上天的血脉!”

阿狗喃喃说道:“休利哥哥的母亲做了个梦……嗯,先生说过休利、伏罗两位哥哥都是他梦中的人……嗯,做梦能生小孩,先生做梦能和休利、伏罗两位哥哥打了一架,好奇怪!”

元稚“咦”了一声,笑道:“小家伙,没什么奇怪的,我这是长梦不醒,醒了,我见不到你们,你们也见不到我。”

伏罗说道:“大哥,你们汉朝人的心咋长的?先生,不要相信休利,什么梦里来醒了去,梦里能生娃,都是休利胡说!”

休利板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匈奴人,是胡人,我说的话,本来就是胡人说胡话嘛。”

众人大笑。阿虎举起碗中酒,向元稚说道:“先生,在下两个兄弟得罪了先生,我愿赔罪,此第一碗酒为谢;先生雅量义气,没伤两个兄弟,令人钦佩,此第二碗酒为敬;先生远来,江湖相会,我愿尽地主之谊,此第三碗酒为请,望先生不要推辞!”

元稚亦举起碗中酒,笑道:“足下高义,令弟弟们也是妙人,鄙人一介寒士,得遇壮士,甚是荣幸,敢不奉命!”

众人大喜,一时槲觥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休利又举酒说道:“先生剑术高明,我想跟你学。”

元稚摆摆手,笑道:“足下刀法精妙,膂力过人,假以时日,乃万人敌之材。鄙人剑术,雕虫小技,诚不足学也。”

伏罗说道:“先生忒不爽快,什么万人敌,在先生剑下,我觉得我的枪法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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